“没过多注意。”江汜单手撑着头,侧身躺在床榻上,心情不错地看着桑阮,“我从不关心别人的事情。”
他那会儿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问题,脑子里全在脑补……
桑阮翻身拉起被褥,丝滑地钻了进去,她的首觉告诉她,不对劲,可他们当务之急是将冰灵草找回来,旁的事情暂且放放吧。
她背朝江汜,脑袋大半个都在被子里,准备睡了还不忘记问:“紫光蝶放出去了没?有消息吗?”
“嗯。”江汜发出单音后不再说话,躺下从后拥住桑阮,惹得她往后动了动手臂。
“别闹,我真的累了。”
“嗯,不做了。”江汜圈住桑阮,一整个人贴上,在她后颈位置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每次闻到这股味道都会让他安心。
他们还是尽快离开,免得被苗疆长老派来抓他回去的人盯上。
紫光蝶零零散散飞着几只,它们是江汜专门放出来巡视的,以免发生意外,屋内的人不能及时知晓。
闪出一道身影,在走廊辨别着方向,找准方向后,径首走来,停在屋外许久也未离去。
身侧的紫光蝶像没看见一般,继续飞来飞去,最后停在梁柱上。
他朝另一边招手,比着嘴型道:“应该是这边,这边只有一间屋子住着人。”
苏语萱走过来,将扶玄脸上蒙着的黑布扯下,“师兄,我们俩穿成这样,会被当成贼吧……”
他们俩人穿着夜行衣,手里拿着佩剑,不被当成贼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扶玄轻咳了几声,小声道:“也对……我们去换一身行头?”
苏语萱:“嗯……师兄,不然你去敲门,我去那个角落给你放风。”
扶玄摸着后脑勺道:“这样更像贼人了。”
苏语萱往后退了几步,给扶玄让开路,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扶玄抬手,即将敲上门时顿住偏头问:“为什么是我?”
“万一江兄揍人,师兄你抗揍。”说着,苏语萱又往后跨了几步,拉开安全距离。
扶玄再次抬手,即将敲上门时又顿住,赶紧收回了手,快步走到苏语萱身侧,“我们还是等天明,江兄他们起床再打搅他们吧。”
江汜给扶玄的印象是他很厉害,而且脾气有点难猜,惹到他估计会被一脚踹出内伤。
俩人隐在角落里,盯着那边看了半宿。
扶玄没想到能在朔海城遇到老熟人。
自从抵达朔海海域,走哪里都会被虫子盯上,而且虫子很恐怖,他们亲眼目睹旁人被咬,然后失去了自我意识,两眼也空洞起来,活像活死人。
朔海城内倒是没有海域那边严重,他们前几日从海域回到城内后,又凑巧遇上了控制虫子的人,然后就被盯上了,躲去哪里都会被虫子找到。
初步确定虫子主要靠气味辨别方向后,他们疯狂往身上抹香膏盖住身上的味道后才敢出门。
他和苏语萱白天在街道上看到江汜和桑阮的身影,原本打算跟上去,又担心引过去虫子,特地回去洗了不下五次澡,然后涂抹上又浓重香味的香膏确保万无一失才过来。
特地过来告诉江汜他们二人情况,让他们快点离开这危险之地,免得被虫子咬了。
还有江伯臣留下的东西,说是江汜只要看到东西便会知晓是什么意思。
*
风卷着厚云齐聚,云浪滚腾,压得整座城暗沉透不见光。
江汜早早醒来,亲了亲桑阮的侧脸,盯着她后脑勺的乌发发呆。
他手臂上不知何时遍布蛊纹,平时只会在他蛊毒发作时才会出现这些鳞纹,在蛊毒没发作的时候出现了。
纹路与往日还不太相同,像是古咒,但他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既不是中原的古文,也不是苗疆的古语。
蛊纹持续出现了一段时间后,在桑阮醒来前消失不见。
江汜眼底沉了几分,在那段古咒纹路浮出皮肤时,他全身没有任何感觉。
触觉、嗅觉、味觉、痛觉全都感受不到。
桑阮悠悠转醒,美眸蕴着雾气,愣头愣脑地顿了片刻才启唇:“阿汜,腰有点酸,你替我揉揉。”
没有任何得到回答,桑阮还以为江汜没醒,在江汜臂弯里转了个身,发现他那双幽深如黑潭的眸子正出神地呆呆睁着。
她晃了晃手,“紫光蝶打探到什么吗?”
江汜眼神逐渐清明。
他心里被惶恐包裹。
短暂性失去五感……不知道是不是蛊毒侵入内脏的信号。
如果是真的,那他离死期不远了。
“阮阮,你打我。”
桑阮:“???”
她疑惑地将柔软的手心覆在江汜的额头上探着温度,一切正常,没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啊。
“你怎么了?”
江汜重复了一遍,“你捶我一拳,力道大点。”
桑阮贴上他,在他怀里环住他的腰,抬眸仅与他的下巴相隔一个拳头的距离,她笑道:“没睡醒?我们再睡会儿。”
江汜回抱住桑阮,手臂上的感觉真实,现在他是有触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好想陪她躺一辈子。
但不能。
他宠溺地揉揉桑阮的脑袋,抱着她起床,“阮阮,我不困,起床。”
江汜服务意识强,给桑阮穿上衣服才去打整自己。
桑阮双手交叉杵在木桌上,毫不遮掩地看着江汜,将他穿戴银饰的整个流程都看了一个遍。
他起床怎么比她还麻烦,要打理各种银饰,可不得不说那些银饰衬他,他佩戴起来蛮好看的。
江汜转身便与桑阮西目相对,他眼底闪过一抹紧张,立即抬起手臂在眼前看了看,那种奇怪的蛊纹没出现,他勉强松了一口气。
“阮阮在看什么?”
桑阮眉眼弯弯,“看我的阿汜心情能变好。”
江汜暗自偷笑,“喜欢……可以多看。”
“你身体还好吧。”桑阮心里很担忧江汜情况,即便他现在整个人好好的站在她面前,“想看一辈子的,难受要及时与我讲。”
江汜喉间溢出蛊惑的轻笑。
“质疑我?”
“多几次没问题。”
“阮阮,你太娇气了,每次都耍赖。”
桑阮哼了声,“谁问你这个了,你还想多几次,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