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阮捏了一把冷汗,苗疆人蛊惑别人,每次的形式都和邪教差不多……
她回了一句,“不可能长生。”
被拒绝后,面前的两人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外面雨势变大,他们没打伞首接朝着一个方向走。
她偏头琢磨发生了什么,发现周边的人只要跟着戴纱帽的人一同说了长生后,便木讷起来,不相信长生的人没发生什么变化。
她知道了,想要长生者都会被蛊虫占领躯体,成为死士,便可达到“长生”。
考验人对长生的欲念。
只需要否决,就不会出事。
意识被剥夺的“长生者”随处可见,见不到控蛊人,也没什么意义,桑阮撑伞准备离开,另一把油纸伞伞柄戳了戳她的后腰。
与此同时。
江汜睡得沉,一觉醒来,对着房梁愣怔好一晌才回神。
最近睡得越来越多,脑袋一天比一天昏沉,蛊毒几乎每日发作,疼着疼着就睡着了。
感知蛊虫的能力也逐渐削弱,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迹象告诉他,他的生命在流逝。
他不能再睡觉了,再睡下去,恐怕某天首接醒不过来,永远睡下去了。
江汜唤了紫光蝶,丝毫没有动静。
屋子内暗沉,不见任何光亮,隐约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翻身起身,不放心地快步走到桑阮的房间门口敲门,不能再用蛊虫帮他盯着桑阮的动静了,它们的各种感觉大抵同他一样在慢慢消散。
敲了几下门,没有任何动静。
他干脆踹开门发现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桑阮的影子。
屋子内被他翻遍都没看到,不过桑阮的包袱还在,她应该没离开朔海城。
江汜坐在木凳上等了半个时辰,按耐不住心里的焦虑,用小刀划开手指,血液渗出时,他念着古咒,霎时间,红光染亮屋内,红光蝶涌着飞出。
命令他的蝶蛊跟着两心蛊去找桑阮。
……
某处宅院。
西处飞着、爬着各种蛊虫,它们鼓着眼睛瞪在桑阮身上,仿佛下一刻就朝她飞来咬她。
桑阮轻呼了口气,尽量不去在意那些虫子,她来到这儿的短短几刻钟,将她知道的、不知道的虫子见了个遍。
菱衣推了推蛇头银杯,“来和你的朋友作伴,不开心?”
桑阮淡然从那头被五花大绑着的扶玄和苏语萱身上移回视线,“人不大,野心倒挺大。”
她在江汜身边,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蛊虫,看扶玄他们,看起来只是晕了,蛊虫未对他们下手。
不过令她惊讶地还是面前这个看着年岁不大的人,原本以为她有帮手,但来了这边才得知,这一切都是她一人在操控。
菱衣的眼睛天真无邪,像星星闪着点点光,单从外表看,怎么都想不到她的心窝子是黑的。
“我比你大十岁。”
桑阮:“!!!我没工夫陪你闹。”
看不出来,从个子、脸上的稚嫩,真的看不出来。
桑阮扫视着菱衣。
菱衣换了苗疆服饰,她身上的银饰与江汜的银饰差别很大,纹路式样全都不同,桑阮猜测是门派不同,显然他们各占一方。
菱衣起身,走了几步,从蛊罐中取出一只蝴蝶。
桑阮知道红光蝶,只要江汜用血画符念咒,他的紫光蝶就会迅速变成红色,她疑惑道:“你的本命蛊是千足虫,没能力让紫光蝶变成红色……它是……”
菱衣笑道:“不得不说你有点聪明,这是江汜的红光蝶蛊,有剧毒。只需要合理控蛊削弱毒性,被它咬一口便有返老还童、延长寿命之效。”
桑阮头脑凌乱,江汜的蛊怎么会在菱衣手里,最关键的是菱衣竟能操控它。
蝶蛊有两面性,她不得不猜疑道:“你要用它杀死我,让江汜痛苦?”
菱衣哼笑,“我改主意了,你在江汜心里的地位超乎了我的预期,用你当饵,是个好选择。”
桑阮不解:“冰灵草在你手里,想杀他何必弯弯绕绕。”
菱衣:“我想要他。”
桑阮震惊,“你……爱慕他?”
菱衣小心翼翼地拿着红光蝶,将它放了回去,回复道:“不不不,我要他人,之前想要死的,现在觉得活的也不错。”
桑阮嘴角一抽。
玩这么大……
恋……恋尸癖?
菱衣的话让桑阮不理解,她发问:“你会将冰灵草给他救命?”
菱衣坐在木凳上,她比桑阮矮了几个头,抬头看着桑阮,脸上的笑容满是天真,语气中充斥着反差感。
“会,不过还不是时候,等我带你回去苗疆,引他回去后,会救他的命,也会专门给他打造银笼子。”
桑阮无话可说,她移开视线,但凡菱衣没说真实年龄,她听到菱衣的话恐怕会惊掉大牙。
“他不是物件和东西,更不是牲畜,按照你这样的爱慕方法,他一辈子都看不上你。”
菱衣像是听了什么玩笑话,大笑起来。
“爱慕?”
“谁会爱慕一个怪物?”
“给他个银笼子都算他高攀。”
桑阮气愤,迅速起身快走几步,狠掐在菱衣的脖颈上,手指收拢用了些力道,就像是要掐断菱衣的脖子一样。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菱衣死盯着桑阮颤笑,“这么喜欢他?真是可怜,喜欢一个怪物。”
桑阮冷静下来,松开手退了一步,目前杀死菱衣对她并无好处,甚至会引得周边的虫子攻击她。
“我喜欢江汜,觉得很快乐。他不是怪物,别试图用言语激怒我!”
菱衣揉着脖间的皮肉,“看来江汜没跟你说过啊,果然怪物自己也害怕你知道……”
桑阮颦蹙眉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