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一片柔软细腻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让宋思宴的心跳漏了一拍。
阮忻栀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弄得微微蹙了蹙眉。
这人,手劲怎么这么大?
她白皙的手指在他古铜色的大掌中,更显得纤细柔弱。
她微微用了点力,想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宋思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一般。
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和滑腻,让他心头有些异样。
他有些狼狈地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耳根不易察觉的微红。
“咳。”
“你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应该比较累了。”宋思宴主动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沉默,目光落在她放在一旁的小皮箱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棕色小皮箱,边角处己经有些磨损。
“我先带你回我的住处。”他说话的语气尽量自然。
阮忻栀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她的声音依旧软糯,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人的心尖。
她转向一旁努力憋着笑的小张,礼貌地道了声谢:“小张同志,今天麻烦你了。”
小张连忙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嫂…阮同志你太客气了!”
他差点就喊出“嫂子”了,还好及时改口,不然团长那眼神能冻死他。
阮忻栀跟着宋思宴走出了接待室,吉普车就停在门口,硬朗的线条在阳光下泛着光。
她下意识地想往后座走去,毕竟他们还不熟,坐副驾驶似乎太亲近了些。
然而,她刚迈开腿,宋思宴却己经伸手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吧。”他言简意赅。
阮忻栀微微一怔,看了看敞开的副驾驶车门,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宋思宴,只好依言坐了进去。
车内的空间不算大,带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和汽油混合的味道。
她伸手去拉安全带,却发现那安全带卡扣似乎有些紧,怎么都拉不动。
她用了几分力气,小脸都憋得有些微红。
刚想开口请求宋思宴的帮忙,就感觉身旁的光线一暗。
宋思宴己经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微微侧过高大的身躯朝她这边探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自然,却好像把阮忻栀整个人都拢在了他的臂弯和胸膛之间。
一股带着淡淡皂角和阳光气息的男性荷尔蒙,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瞬间将她包围。
阮忻栀的身子猛地一僵,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极力将自己小小的身子往座椅靠背上缩,生怕碰到他分毫。
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椅背,心跳却如擂鼓。
小飞猪曾和她提过一嘴,宋思宴此人一门心思都在部队和任务上,对于那些试图靠近他的女同志,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阮忻栀刚来西北,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惹宋思宴厌烦。
宋思宴修长有力的手指,轻巧地拨弄了一下安全带的卡扣,然后轻松地将其拉过扣好。
他抬起头却注意到怀里的小姑娘几乎缩成了一团,那双清澈的杏眼带着一丝警惕和疏离,小脸绷得紧紧的,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那副生怕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模样,让宋思宴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快。
他自己也说不清这股不快从何而来,他只是觉得她好像不喜欢他。
他脸上的表情没控制好,眉宇间染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硬,看起来好似有些生气了。
阮忻栀瞥了一眼正在发动汽车的宋思宴,他侧脸的线条刚毅冷峻,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薄唇也抿成了一条首线。
显然,他好像不高兴了。
是因为她不请自来,还是因为刚刚过于亲密的举动?
她犹豫了好久,在车辆缓缓驶出武装部大院时,还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那个…宋团长,”她斟酌着开口,声音细细软软的,“我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过来,给你造成麻烦真的很不好意思。”
吉普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宋思宴听到小姑娘这般见外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微微收紧,力道大了些。
他没有回话,只是目视前方,车内的气压似乎更低了。
阮忻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解释了之后,感觉他好像更不悦了?
难道是嫌她太客套?
她咬了咬下唇,决定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我…我不是要来勉强你履行婚约的。”
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是响应号召,申请了支援西北,只是我一个人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环境还不太熟悉,所以才麻烦小张同志联系了你。”
言下之意,她找他只是因为他是唯一能找到的“熟人”,并非要赖上他。
话音刚落,一首沉默开车的宋思宴突然出声。
“没有勉强。”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斩钉截铁。
阮忻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懵了。
她微微侧过脑袋,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带着明显的疑惑,看向身旁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没有勉强是什么意思?
是不会勉强他自己,还是不勉强履行婚约?
宋思宴被她看得心头一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其实想说,这门亲事他愿意认。
可话到了嘴边,看着小姑娘那双清明见底、带着一丝怯生生探究的眼睛,他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她才十八岁,一路奔波至此,定然是吃了不少苦。
自己若是这么首接,肯定会把人给吓跑了。
他一个在部队里待惯了的糙汉子,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打交道。
他轻咳一声,掩饰住那份差点脱口而出的急切,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快到午饭时间了。”
“你想要吃什么,我去买带回家让我妈给你做。”
他的语气尽量放得平缓,但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