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杨洋挎着竹篮走在田埂上,忽然听见一阵尖锐的咒骂声从河边传来。
"你个丧门星!克死爹娘还不够,现在又来祸害我们家!"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正挥舞着扫把,追打着瘦弱的林云。
杨洋定睛一看,这不是村里的陈木匠的媳妇田婶吗?
原著里提到过,林云父母双亡后,就是这个远房婶子霸占了他家的房子和田地。
"婶子,我真的只拿了自己的口粮……"林云护着怀里的粗布包袱,声音很轻却透着倔强。
"放屁!"田婶一把扯过包袱,粗鲁地抖开,"这白面哪来的?肯定是从我家偷的!"
几件破旧的衣物和半袋发黑的面粉散落在地。
杨洋气得浑身发抖。
原著里写过,林云父母留下的三间瓦房和五亩好田都被这恶亲戚占了,每个月只施舍给林云一袋掺了麸皮的陈粮。
"田婶!"杨洋一个箭步冲上前,"这面粉明明是公社救济粮,我亲眼看见大队长发给林云的!"
田婶被突然出现的杨洋吓了一跳,随即叉腰冷笑,
"哟,杨家丫头管得倒宽!这丧门星克死全家,谁沾上谁倒霉!"
林云垂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杨洋注意到他手腕上还有几道新鲜的淤青。
"田婶,我听说……"杨洋故意提高嗓门,"您家钢蛋去年偷生产队……,要是让大队长知道……"
田婶脸色骤变,肥厚的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查查账本就知道了。"
杨洋笑眯眯地捡起地上的面粉袋,"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大队部说道说道?"
杨洋从小说里了解到田婶的儿子钢蛋偷过生产队的粮食,小说简单一笔带过,这次倒是帮了一个大忙。
田婶狠狠瞪了两人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临走前还踹翻了林云放在河边的铁皮饭盒,里面两个硬得像石头的窝头滚进了泥里。
"别捡了。"杨洋拦住要去捡窝头的林云,把自己的玉米饼塞给他,“吃这个。”
林云摇摇头,执意把沾了泥的窝头捡起来,在衣襟上擦了擦,
"不能浪费粮食。"他声音很轻,却让杨洋心头一颤。
"那个田婶……"杨洋小心翼翼地问。
"我爹的堂妹。"林云扯了扯磨破的袖口,
"爹娘走后,他们说我命硬克亲,没人愿意收留。婶子占了房子,说让我住牛棚抵债。"
杨洋的脑海里浮现出原著中那个令人心碎的画面:
数九寒天里,林云蜷缩在生产队废弃的牛棚角落,单薄的棉衣破得露出发黑的棉絮。
北风从漏风的木板缝里灌进来,将喂牛的干草吹得簌簌作响。
他就那样把自己埋进散发着霉味的草堆里,冻得青紫的脚趾紧紧蜷缩着。
而百米开外,他父母留下的三间青砖大瓦房里,田婶一家正围着烧得通红的炭盆,锅里炖着香喷喷的猪肉粉条。
透过结霜的窗户,还能看见林云母亲生前最珍视的那对牡丹花搪瓷脸盆,如今被田婶用来当猪食槽,沾满了馊水残渣。
"你等着!"杨洋突然撸起袖子,"我去找大队长说理!"
"别。"林云拉住她,"没用的。他们……他们说我爹娘死得不光彩……"
杨洋猛地想起原著里的隐情:
林云父母是在修水库时,为了救几个玩耍的孩子,主动去排哑炮牺牲的。可当时有人造谣,说他们是偷懒耍滑才遇难的。
"放他娘的屁!"杨洋气得爆粗口。
"那……那我教你认字吧!"杨洋灵机一动,"等你能写会算了,咱们去公社告他们!"
林云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好。"
远处传来田婶尖利的叫骂声:"丧门星!还不滚回来喂猪!"林云条件反射般抖了一下,却还是小心地把杨洋给的玉米饼包好,藏进最里层的衣兜。
"明天这时候,我在这等你。"他转身跑向村里,单薄的身影在晨雾中渐渐模糊,却比杨洋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挺拔。
杨洋攥紧拳头。这一次,她不仅要改变林云的悲惨结局,还要帮他把被夺走的一切都讨回来!那些喝人血的亲戚,一个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