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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的别墅落地窗凝着一层薄雾，将窗外的夜色晕染成模糊的水墨画。
餐桌上的玫瑰果酒早喝得见了底，方硕用筷子扒拉着碗里最后几根长寿面，面条吸饱了猪油香，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油光。
晚饭很简单，远比不上和秦川上次吃的饭的万分之一。
但顾清禾却依旧觉得无比美味。
顾清禾起身走向冰箱，真丝睡袍的下摆扫过地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瓶未开封的威士忌，以及从冰箱里取出的两只提前准备的冰杯。
瓶身上的标签印着烫金花纹，一看就价格不菲。
“这酒……”方硕盯着冰杯里缓缓倒入的琥珀色液体，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见过陈宇喝过，那味道闻着就像酒精兑了柴油。
“嘘——”顾清禾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指尖带着冰箱里的凉意，“只准喝一杯，醉了没人扛你回学校。”
威士忌的香气混着她身上的雪松香扑过来，方硕鬼使神差地端起顾清禾的酒杯，凑到她唇边：“顾教授，我喂您？”
空气瞬间凝固。
顾清禾挑眉看着他，眼尾的弧度像支上了弦的箭。
三秒后，她突然咬住杯沿，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轻轻滚动，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衬得那截脖颈格外修长。
“方硕同学，”她放下酒杯，杯口留下一圈口红印，“胆子越来越大了！”
方硕嘿嘿傻笑，感觉脸颊比煮熟的虾子还红。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小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忍不住龇牙咧嘴：“顾教授，这酒比您还刺激。”
“养鱼呢？”顾清禾敲了敲他的杯子，“这么喝多没意思，玩游戏。”
“啥游戏？”方硕来了精神，把椅子往她那边挪了挪，膝盖差点碰到她的拖鞋。
“真心话大冒险。”顾清禾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输了要么喝酒，要么认罚。”
方硕搓着手，感觉机会来了：“我先问！顾教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顾清禾回答得干脆，仿佛早有准备。
方硕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您……谈过恋爱吗？”
问题出口的瞬间，他看见顾清禾端着酒杯的手指顿了顿。
她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几秒后才抬眼，眼神平静得像湖面：“没有。”
“那您无名指上的戒指……”方硕指着她的手，那枚素圈戒指在灯光下闪着银光。
“应付家里催婚的。”顾清禾把戒指转了半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方硕长长地“哦”了一声，感觉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没注意到自己肩膀放松的幅度，顾清禾却看得真切，指尖在桌布上轻轻敲了敲。
“轮到我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方硕梗着脖子喊道，心想反正顾教授也不会太为难他。
顾清禾放下酒杯，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表演一段美少女战士变身。”
“啥？”方硕怀疑自己喝多了出现幻听，“顾教授，您这是从哪学的歪门邪道？”
“要么表演，要么干了这杯。”顾清禾指了指他面前的威士忌，那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晃得他眼晕。
方硕哀嚎一声站起身，脑子里搜刮着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片段。
他模仿着记忆里月野兔的姿势，双手在胸前比出爱心，扯着嗓子喊了句“代表月亮消灭你”，动作僵硬得像个僵尸。
顾清禾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用手捂着嘴，肩膀微微颤抖，真丝睡袍的领口滑下半边，露出的玉肩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方硕看着她笑弯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大冒险挨得真值。
接下来的几轮游戏在笑声中飞快度过。
就这样，西五轮悄然而过。
顾清禾连喝三杯，避开方硕一些奇奇怪怪的问答与大冒险。
而方硕则被迫表演了“用东北话朗诵高数公式”和“学三声猫叫”，逗得顾清禾前仰后合。
威士忌喝到第三杯时，方硕感觉脑袋像灌了铅，看顾清禾的脸都开始重影。
他撑着桌子，舌头有点打结：“到我了！顾教授……您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这个问题问出口，客厅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顾清禾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她沉默了几秒，突然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口喝光，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一缕，她却没去擦。
“规则之内，喝酒代替回答。”她放下酒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方硕看着空了的酒瓶，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点点头：“好吧……”
“轮到我问了。”顾清禾突然凑近，眼神与方硕对视，雪松混着威士忌的香气扑面而来，“你有喜欢的人吗？”
方硕的心跳瞬间飙升到一百八。
他看着顾清禾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坚定，甚至没来得及犹豫。
顾清禾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首接。
她眨了眨眼，并没有继续问。
“顾教授不好奇是谁吗？”方硕试探性问道。
“不好奇，下一轮吧。”顾清禾眼神似乎有些迷离。
方硕“哦”了一声，似乎有点失落。
“那按照规则，您下一轮必须选大冒险了！”
顾清禾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冰雪初融，带着微醺的暖意。
“行，你说吧，什么大冒险？”
方硕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如鼓的心跳。
他盯着顾清禾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顾教授，能不能……cos一次美杜莎女王？”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顾清禾看着方硕期待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真丝睡袍，耳尖慢慢红了起来。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方硕以为她会拒绝，却见她突然端起桌上的空酒杯，轻轻晃了晃。
“好啊。”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迷离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