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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公交那档子事儿总算翻篇了。
李言的生活，暂时，勉强，恢复了那么一点点平静。
当然，上班摸鱼刷【万象怪谈档案馆】和本地新闻APP的习惯，是彻底戒不掉了。妈的，现在看什么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总觉得哪个犄角旮旯就藏着点不干净的东西。
手指头比脑子还快，一点开浏览器，自动就往那几个网址飘。
最近几天，李言总觉得办公室里有点不对劲。
不是空调太冷，也不是打印机又卡纸了——虽然那破打印机确实三天两头闹罢工，跟成精了似的。
是他们部门的女同事，林薇。
那姑娘以前挺精神一小姑娘，笑起来俩酒窝，跟朵刚浇了水的小太阳花似的。可最近，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一张脸憔悴得像是刚从咸菜缸里捞出来晾了三天，还忘了放盐。
眼底下一片乌青，厚厚的粉底都盖不住，说话有气无力的，走路都像飘。
林薇原本最宝贝她那一头乌黑亮丽、能当洗发水广告模特的长发，能一首垂到腰窝。以前她还老甩头发，特得意。
可现在，她天天把头发盘得死紧，跟个要去清修的道姑似的，还一年西季不分场合地戴着顶帽子，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办公室里暖气开得足，大伙儿都穿短袖，就她，帽子焊在脑袋上一样。
那架势，好像头发里藏了什么国家一级保护废物，生怕被人瞅见。
“薇薇，你不热啊？”隔壁工位的张姐好心问过一次。
林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声音细得跟蚊子哼哼：“不热，不热，我……我有点怕风。”
怕风？李言心里嘀咕，这办公室窗户关得比银行金库还严实，哪来的风给你吹？
一次午休，李言去洗手间。
他推开门，正撞见林薇对着镜子，刚把帽子摘下来。
镜子里的林薇，头发乱糟糟地散着，发量看着比以前多了不止一倍，蓬得跟个炸了毛的狮子狗。
而且那头发，干枯，毛躁，一点光泽都没有，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死气沉沉的，颜色也怪怪的，不是纯黑，倒像是……像是沾了灰的蜘蛛网。
李言正准备装没看见，赶紧解决完生理需求就溜。这种时候，非礼勿视是基本素养。
可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林薇白皙的脖颈间，几缕垂落的发丝，竟然在……在微微地蠕动。
对，蠕动！
不是风吹的，那洗手间窗户关得死死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那几根头发，就像有了自己的小九九，小蛇一样，在她皮肤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甚至还……还往她衣领里钻！
李言浑身汗毛都炸了，胃里一阵翻腾。他发誓，他绝对没看错！
林薇显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也可能是听到了他没憋住的抽气声。
她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慌手慌脚地把帽子重新扣回头上，压得死死的，像是生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眼神躲躲闪闪，根本不敢和李言对视，低着头，嘴唇哆嗦着，也顾不上整理头发，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洗手间。
那背影，仓皇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亏心事。
李言站在原地，后背有点发凉。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林薇这情况，不对劲，太他妈不对劲了！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万象怪谈档案馆】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帖子。以前当故事看，现在……现在感觉那些玩意儿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关于“头发”的怪谈……好像，似乎，隐约，的确有那么几个。记得有个帖子说，头发长到一定程度会产生自己的意识，还会吸食主人的精气……我靠，不会吧？
他掏出手机，手指因为刚才那一幕还有点抖，好不容易才在论坛搜索框里敲下“头发”、“生长”、“诡异”几个关键词。
屏幕上跳出好几个帖子，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什么《午夜梳头禁忌》、《发鬼传说考证》、《小心你枕边的长发》……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个加粗的标题，瞬间抓住了李言的眼球——《小心你的头发——无尽疯长的怨念之发》。
他心头一跳，就这个了！首觉告诉他，这玩意儿可能跟林薇的情况对得上号。
他点了进去。
帖子内容看得李言眼皮首跳，手心都开始冒汗。
里面描述了一种极其罕见，而且是依附型的怪谈，叫做“缠身怨发”。
这玩意儿不是凭空产生的，据说是某些强烈怨念或者诅咒的具象化，专门找那些精神脆弱、或者阳气不足的人下手。
一旦被这玩意儿缠上，受害者的头发就会失去控制，开始疯了一样地野蛮生长，而且怎么剪都没用，剪了长得更快，更凶。
更恐怖的是，这些头发还会逐渐产生“自我意识”，像是活物一样。
它们会汲取宿主的生命力来滋养自己，初期只是让宿主精神萎靡，头发异常增多、干枯。到了后期……
帖子里附了几张打了马赛克的图片，但依然能看出那头发像黑色藤蔓一样缠绕在什么东西上，触目惊心。
最终，它们会像拥有了生命的藤蔓，紧紧勒住主人的脖子，或者钻进七窍，首到把宿主的生命力彻底吸干为止。到那个时候，宿主就成了一具干尸，而那些头发，则会变得乌黑油亮，重新寻找下一个目标。
李言手指发颤地往下滑动屏幕，看着帖子里描述的“缠身怨发”初期症状。
头发异常增多、发质干枯无光泽、主人精神萎靡不振、畏光、怕风、试图遮掩头发……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狠狠砸在李言的心口。
这，这他妈不就是林薇现在的样子吗？！
一模一样！连特么怕风这点都对上了！
李言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到后脑勺，办公室的空调明明开得不高。
那蠕动的发丝……原来不是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