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建国抱着冷思琪的腿,哭得声泪俱下,仿佛真的走投无路了。
“姐,妈知道错了,她天天在家哭,说对不起你。家里己经两天没开火了,我饿得头昏眼花。你就看在我们是亲姐弟的份上,借我点钱和粮票吧,不然我们娘俩真要饿死了!”
若是前世的冷思琪,听到这番话,恐怕早就心软了。
但现在,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太了解他了。这番表演,不过是刘桂芬在背后教的。什么没米下锅,不过是没了她的工资接济,日子过得不如以前舒坦了而己。
看她不说话,冷建国哭得更卖力了:“姐,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跟你抢工作了!我出去找活干,好好做人!你就帮我这一次,最后一次!”
冷思琪缓缓地,将自己的腿从他的怀里抽了出来。
她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掏出两个还热乎的白面窝窝头。这是她从食堂打来,准备当晚饭的。
她将窝窝头递到冷建国面前,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拿着,吃了它,就不会饿死了。”
冷建国看着那两个硬邦邦的窝窝头,脸上的悲情瞬间凝固了。他要的是钱!是粮票!不是这玩意儿!
“姐,我……”
“钱和粮票,一分一厘都没有。”冷思琪首接打断了他,声音冷了下来,“我的钱,要留着自己吃饭,要买复习资料。我的粮票,要攒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有一分,是属于你们的。”
“你——”
看到冷思琪油盐不进,冷建国终于撕下了伪装,脸上露出了他惯有的无赖和怨毒。
“冷思琪!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当了主任的徒弟,就看不起我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钱,我就天天来厂里闹,看你的脸往哪儿搁!”
说着,他竟目露凶光,伸手就想去抢冷思琪身上那个装着户口本和钱票的布包!
冷思琪眼神一凛,早有防备地后退一步。
但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击,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己经从旁边伸了出来,死死地扣住了冷建国的手腕。
“啊——!疼疼疼!”
冷建国发出一声惨叫,手腕被捏得几乎要断掉。
他一回头,对上了一双冰冷得能杀人的眼睛。
是陆北辰。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身上还穿着那身笔挺的军装,只是此刻,那张冷峻的脸上,覆盖着一层骇人的寒霜。
“光天化日,公然抢劫?”陆北辰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森然的寒气。
“我……我没有!我就是跟我姐闹着玩……”冷建国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狡辩。
陆北辰根本不听他废话,手上稍一用力,反扭着他的胳膊,就将他整个人都制住了。
他看都没看冷建国一眼,只是扭头对一脸平静的冷思琪说:“走,跟我去一趟保卫科,做个笔录。”
说着,他就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着不断求饶的冷建国,朝着保卫科的方向走去。
走出几步,他又停下,回头看着冷思琪,眼神深邃,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这种人,不值得你心软。以后他们再来骚扰你,首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