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魂灯破晓与诡影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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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谷的深秋夜,浓稠如化不开的墨汁。腐叶与硫磺混合的气息在空气中盘旋,如同无数怨灵在低声啜泣,发出呜咽般的低啸。万魂噬心阵中,翻滚的幽影如汹涌的潮水,裹挟着刺骨的寒意与令人作呕的腐臭,朝着众人压来。每一道幽影都似有灵智,扭曲的面容上挂着阴森的笑,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挣扎。
秦怀玉首当其冲,被鬼脸挥出的骨爪重重扫中肩头。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手中的鎏金弯刀脱手飞出,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狠狠撞在岩石上,迸溅出一串耀眼的火星。他单膝重重跪地,碎石刺破铠甲扎进皮肉,钻心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却浑然不顾。一口带着腥味的血沫从口中喷出,溅在玄甲上,洇开一片暗红。即便如此,他依旧怒目圆睁,对着鬼脸大声咆哮:“来啊!有种再吃老子一刀!” 嘶哑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屈与愤怒,在山谷间回荡。然而,话音未落,又一道黑影如毒蛇般缠住他的脖颈,瞬间收紧,勒得他面色发紫,青筋在脖颈处暴起,呼吸也变得愈发困难,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将军!” 两名玄甲军举着布满腐液蚀痕的盾牌,呐喊着冲来救援。盾牌上的 “玄” 字早己被腐蚀得斑驳不清,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他们手中的长矛堪堪刺中黑影,却见那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竟分裂成两团,其中一团猛地扑向一名玄甲军,将其卷入瘴气之中。那玄甲军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留下弥漫的瘴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仿佛在瞬间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长乐公主站在稍远处,紧握着投石索的手己经布满血痕。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她奋力将巨石投掷出去,投石索发出最后一声嗡鸣,断裂的弦线如毒蛇般抽打在她手背上,瞬间绽开一道血痕,鲜血蜿蜒而下。她攥着破碎的索具,望着漫天鬼影,眼眶泛起水雾,声音里满是绝望与不甘:“难道... 真的到此为止了?” 风掠过她凌乱的发丝,带着战场的血腥,却吹不散她眼中的恐惧与迷茫。她望着身边倒下的战友,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仿佛被黑暗彻底笼罩。
山洞内,摇曳的火把将苏瑶的影子投射在岩壁上,忽明忽暗,仿佛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情。洞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混合着血腥气,令人作呕。她的指尖在药臼里疯狂研磨醒魂草,碧绿的汁液顺着陶壁缓缓滴落,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清香,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她的额头布满汗珠,发丝黏在脸上,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专注。每一次用力研磨,都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春桃倚着岩壁,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她用匕首艰难地割开染血的衣袖,为苏瑶包扎手臂上不知何时受的伤。春桃伤口处的黑紫色仍在蔓延,如同一条邪恶的毒蛇,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隐忍的疼痛,但她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容,声音虚弱却坚定:“苏姑娘,等我好了,定要把那黑袍老贼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仿佛要将所有的敌人都千刀万剐。
苏瑶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将最后一味朱砂撒入药汁,抬起头瞪了春桃一眼,眼中却满是担忧:“别说话,保存气力。你若敢死,我... 我就把你做成标本!” 话虽凶狠,可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害怕与焦急。她深知春桃伤势的严重性,却只能强装镇定,继续手中的工作。
噬魂幡的嗡鸣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如同万千厉鬼在耳畔尖啸。黑袍首领猖狂地大笑着,那笑声中充满了癫狂与得意,仿佛己经看到了众人的末日。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巫族刺青 —— 那图案竟与噬魂幡上的骷髅如出一辙,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气息。刺青在黑暗中隐隐泛着幽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蠕动。“知道为何你们破不了阵?” 他癫狂大笑,唾沫星子混着黑雾喷出,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得意,“这幡本就是用千名巫族叛臣的魂骨炼制,唯有...”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暴喝打断。
沈默周身腾起青红双色光芒,双令牌交叠成盾,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如同暗夜中的两团火焰。神秘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炸响:“魂灯引魄,以正破邪!” 尖锐的提示音仿佛一把重锤,敲醒了陷入绝境的他。他猛然想起怀中的引魂灯残片,那是宁婉临终前塞给他的物件,此刻仿佛感应到什么,在掌心发烫。残片的光芒映出岩壁上若隐若现的古老图腾,如同远古的召唤。“苏瑶!把解药洒在引魂灯残片上!” 他嘶吼着,嘴角溢出黑血,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决然。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苏瑶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抄起药碗泼向残片。莹白的药汁渗入纹路,残片突然悬浮而起,化作一道光柱首冲天际。万魂噬心阵剧烈震颤,整个山谷都在摇晃,碎石纷纷从头顶掉落。鬼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半透明的躯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每一个光点都带着凄厉的惨叫,仿佛在诉说着不甘。黑袍首领脸色骤变,疯狂挥舞噬魂幡想要召回魂魄,却见无数光点从幡中逸出,汇入光柱,他的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不!不可能!” 黑袍首领踉跄后退,踩到暗河边缘腐烂的腐叶,脚底一滑。清瑶和翠竹趁机甩出软鞭,如两条灵蛇缠住他的脚踝。黑袍首领仰天摔倒,噬魂幡脱手飞出,正巧被沈默用令牌光芒卷住。“现在,该揭开你的真面目了。” 沈默一步步逼近,令牌光芒将黑袍首领的脸照得忽明忽暗,阴影在他脸上交错,更显阴森。黑袍首领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被狠厉取代。
当黑袍滑落的刹那,众人倒吸冷气 —— 那张脸上布满蜈蚣状的伤疤,左眼位置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赫然是失踪己久的钦天监监正!“是你!” 苏瑶手中药碗坠地,碎片溅起的药汁在地上腐蚀出深坑,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刻骨的仇恨,“当年我姐姐就是被你...!”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姐姐被折磨致死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她哽咽着掏出银针,却因太过激动险些摔倒。心中的愤怒与悲痛如同一团烈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不错,是我。” 监正狞笑着,从袖中甩出三枚淬毒银针,银针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陈太医女知道得太多,自然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春桃不知何时己经欺身上前,短刃抵住他咽喉。春桃失血过多的手微微发抖,可眼神却冷冽如冰,字字如刀:“敢动苏瑶姐姐,你今天必须死。”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却依然强撑着,为了朋友,她愿意付出一切。
就在这时,幽冥谷深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如擂鼓般敲击着众人的心脏。大地开始微微震颤,仿佛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宁昭骑着黑马冲破瘴气,手中握着半块刻有巫族符文的玉珏。他望着地上的噬魂幡,眼中闪过狂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父亲说得没错,沈默果然能解开祭坛之谜!把令牌和引魂灯交出来,我饶你们全尸。” 他身后,数百名黑衣人张弓搭箭,箭头泛着幽蓝的毒光,在黑暗中闪烁,仿佛死神的眼睛。那毒光仿佛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沈默握紧引魂灯残片,残片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神秘系统再次提示:“三魂归位,金魄现世。” 他心中一动,举起双令牌指向宁昭手中的玉珏,大声喊道:“原来那半块玉珏,就是引魂灯的第二部分!” 话音未落,秦怀玉突然暴起,夺过身边玄甲军的长矛,用尽全身力气掷向宁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决然,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这一掷之中。
长矛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擦着宁昭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古树,树干上溅起木屑。宁昭脸色阴沉如雷,怒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放箭!” 霎时间,箭雨如蝗,破空声呼啸而至。密密麻麻的箭矢仿佛乌云一般压来,遮蔽了天空。沈默将令牌光芒化作光盾,可就在此时,春桃突然扑过来,用身体为他挡住一支毒箭。“春桃!” 他接住软倒的佳人,看见她后背的箭尾刻着宁家徽记,眼中杀意暴涨,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千刀万剐。春桃的嘴角溢出鲜血,却依然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在说一切都值得。
苏瑶冲过来查看伤势,指尖触到春桃后颈的硬块 ——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凸起的鳞片,与黑袍监正胸口的刺青材质相似。“这是... 巫族的寄生蛊!” 她倒抽冷气,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担忧,“春桃姑娘体内,恐怕...” 她的话被噬魂幡突然爆发的紫光打断。监正趁乱抢回噬魂幡,与宁昭的人马汇合,转眼间消失在瘴气深处。只留下沈默抱着昏迷的春桃,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愤怒与自责。
“后会有期,沈将军。” 宁昭扯动缰绳,黑马前蹄扬起,嘶鸣声在山谷回荡,“等月蚀之夜,我会带着完整的引魂灯,亲自取走你项上人头。” 他一声呼哨,众人消失在瘴气深处,只留下沈默抱着昏迷的春桃,站在原地。沈默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双令牌光芒暴涨,语气冰冷而坚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己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夜色渐深,幽冥谷恢复死寂,唯有风吹过枯叶的沙沙声。苏瑶强忍着悲痛,调配出解药,为受伤的玄甲军一一服下。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切。长乐公主默默修补投石索,手中的动作机械而缓慢,眼神空洞,仿佛还未从刚才的噩梦中醒来。清瑶和翠竹擦拭着带血的兵器,刀刃上的血迹仿佛诉说着刚才的惨烈。沈默坐在春桃身边,握着她发烫的手,看着她颈间若隐若现的鳞片,心中翻涌着滔天巨浪。引魂灯残片仍在他怀中发热,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而春桃体内的寄生蛊,又将给众人带来怎样的变数?月蚀之夜的对决,他们能否成功守护大唐的安宁?一切谜题,都将在血色黎明中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