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也看出了王述的不信任,首接双膝跪地说了实话
“公子,我是西山村的村民,因为家中爱子才八岁,不幸染上怪病,久治不愈,托打听到诡手的关门弟子正在西山镇附近义诊”。
“我从车夫的口中得知,公子就是在镇上义诊的人,所以我猜测,公子便是他们说的诡手的关门弟子”。
李平重重的磕了一头:“请公子救救我的孩儿”。
王述听到自己的行踪泄露,脸上也没有出现意外的表情,她知道行踪会被泄露,但是没想到一个小山村竟然藏龙卧虎,连自己的行踪都能打听到。
“能打探到我的行踪,想必你的朋友也是江湖中人不知他贵姓”。
“姓秦,秦大哥说他的朋友认识您的师兄,这才知道您要路过西山村”。
王述快速的在脑子里想了一遍秦姓的朋友,大体知道了他说的是谁来。
王述对李平说“说说你孩子的症状”。
李平将福儿这半年来的症状一一说出来“刚开始是身上起了红疹,看了大夫,大夫开药后红疹消下去了”。
“没过几日,孩子又发起了高烧,一连烧了五日,大夫也束手无策,五日后高烧自己就退了”。
“后来就是跑肚,不吃东西,不喝水都跑肚,吃了药都不见效,但是几日后又自己痊愈了”。
“再后来……”
王述听着李平的描述,皱起了眉头,接着李平的话说“再后来,孩子就开始不想吃饭,每天的瞌睡也变得多了起来”。
“慢慢的一天可以睡上七八个时辰,然后基本上就是十二个时辰都在睡”。
李平立刻点头“对对对”,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不愧是诡手的徒弟,福儿的症状说的一字不差。
王述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李平
“起红疹到现在可有半年?”
李平听出了王述语气的担忧,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孩子是正月过年那段时间起的红疹,到现在己经七个月零八天了”。
王述算了算时间,从拿出药箱里的药丸“我基本上知道令郎是什么病症了,你先拿上这个药丸,给孩子服下,可保证他这几日清醒”。
“清醒后,第一二日给孩子喂一些清淡的流食,第三日开始可以进一些荤腥,给孩子补一点气血,每顿不必吃太多,七八分饱即可,一日可以吃个西五餐”。
李平接过药丸,语气里带着疑惑:“公子不随我去?”
王述知道李平能打探到自己的行踪,必定知道自己是女子,听他叫自己的公子,总觉得有些别扭,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叫自己小姐或者公子都有些别扭,索性让人叫自己王大夫。
“叫我王大夫就好,我与山寨中人有诺在先,我医好了他们,自然会去你府上”。
王述理解一个父亲救治孩子的心,耐心解释为什么要等几日“不会耽搁太久,最多六日,便可来医治你的孩子,刚好趁这六日,让孩子恢复些气血”。
“我若现在随你回去,也不能立刻医治,还是需要孩子先恢复些气血才行,所以今日去和六日后去并无区别”。
李平觉得现在除了相信王述,自己也别无他法,只能听王述的,先行回去将药丸喂给孩子,接着又将怀中的信号弹放到桌子上
“我六日后,在山脚下静候王大夫,若这寨子中人不放王大夫走,王大夫救拉开这个引信,到时候就算我死也会救出王大夫的”。
“好”。
李平双手抱拳“那我就不打扰王大夫休息了,告辞”。说完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李平走后,王述将双手枕在脑后,自己的想着李平刚刚说的症状,自己敢肯定孩子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九月满。
九月满是古书上流传下来的毒药,目前就只有自己两年前做出来过,而且做出来后,没有给过任何人。
王述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山村的一个小孩子身上,难道还有人做出了九月满?看来这趟西山村,自己必须要去走走了。
万木的行动力确实很强,早上吃饭时,昨天提出的问题就己经解决了。
万木坐在上方,还是昨天那身从头蒙到脚的装扮,大口喝粥,大口吃馒头,与王述两人的慢条斯理形成强烈的对比。
“王大夫,你这毒药还挺开胃的,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我觉得胃口大开”。
王述瞄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那要不要再来一颗”。
万木虽然蒙着脸,但是王述能感觉到万木的尴尬。
万木又说道“如果我六日后不放你,昨日那人会不会杀上山寨”。
王述放下手中的粥碗,眯着眼睛“你知道昨天晚上有人来?”。
万木抬起下巴,高深莫测的说道“这是我的寨子,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所以你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王述将口中的馒头咽下后,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道:“你的听力应该异于常人吧”。
万木的这个秘密隐藏的极好,就连大熊都不知道,他眯着眼睛打量了王述半晌,这个人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啊。
“王大夫,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五日后我不放你走,你会不会拉响信号弹”。
王述看着万木,有些想笑“你都知道我是诡手的徒弟了,你觉得我若想走,还需要拉信号弹?”
万木赞同的说道“也是”。
万木吃完了看王述还在吃,也没催他,而是交代最东边的屋子不能进,其他的她都可以随便使用后,就首接下了桌子。
吃完饭后,王述带着知柳给昨天的病人一一把脉,除了最严重的王大婶,其他的脉象都比昨天的稍微好一些。
王大婶试探的问道“我大约什么时候能好啊,大夫”。
“不急,最多比他们慢个两三日”。
王大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又要到收玉米的季节了,您能不能给我下两剂重药,我想快点好,帮帮大家的忙”。
王述语气有些不善,作为大夫,最看不惯不惜命的人:“命重要,玉米重要?”
王大婶叹息一口,她本想说玉米重要,但是怕王大夫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怎么说呢,那个眼神看起来没生气,但是眼神里没有温度,对视后,无端的产生害怕。
“都重要,都重要,您一看就是没饿过肚子的人,您不知道,现在这世道,粮食金贵着呢”。
“若不是走头无路,谁愿意在这山上,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土匪头子”。
王述虽然没饿过肚子,但是她知道,当世道,马家把持朝政,奸佞横生,百姓申冤无门。
王述这一路走来,见证了太多人因为几个铜板就放弃治病的,也见过豪掷千金只为吃一顿饭的。富人的泔水桶,穷人都觉得是不可多得美味。
当今世道,穷人要想活命,就得放下良心,但这不是穷人的错,是这个国家的错,是统治者的错。
王述忍不住问道:“你们除了玉米,还种了什么?”
王大婶一脸骄傲:“那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