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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头盔上，陈默拧紧油门，电动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凌晨一点，城市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模糊成彩色的光晕，外卖箱里的餐盒随着颠簸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又是一单深夜急单。"陈默瞥了眼手机屏幕，地址显示是城东老工业区的废弃纺织厂。他皱了皱眉，这个点往哪种地方送餐？而且备注里还特别强调"放在三号车间门口，不要按门铃"。
雨越下越大，陈默把雨衣拉链拉到下巴，继续往前开。手机导航显示还有五分钟到达目的地。他习惯性地检查了外卖箱——两份商务套餐，一份水果沙拉，总价将近两百块。这个价格是平时的三倍。
废弃工厂的铁门半开着，锈迹斑斑的门框在雨中发出吱呀声。陈默停好车，外卖箱挂在电动车把手上，他撑开伞走向工厂。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单调的声响。
"有人吗？"陈默站在三号车间门口，大声喊道。没有回应。他掏出手机确认订单信息——地址没错，客户昵称是"夜行者"。他把餐盒整齐地放在门口的水泥地上，正准备离开时，一阵微弱的哭声从工厂深处传来。
陈默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伞柄。那声音像是一个孩子在抽泣，断断续续，忽远忽近。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似乎来自二楼。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但某种莫名的好奇心驱使他向楼梯口走去。
楼梯间的灯己经坏了，只有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陈默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二楼走廊尽头有一扇半开的门，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有人吗？需要帮助吗？"陈默的声音在颤抖。门后一片漆黑，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照出一间堆满纸箱的房间。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陈默慢慢走进房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角落——一个破旧的婴儿床，上面放着一只泰迪熊。这不对劲，废弃工厂里怎么会有婴儿床？他正想后退时，身后传来金属门锁转动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默猛地转身，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那人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反光——是把枪？
"我...我是送外卖的。"陈默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餐己经放在楼下了。"
面具人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真巧，我也刚'送完货'。"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听起来像机器人。
陈默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慢慢后退，眼睛始终盯着对方手中的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得走了。"
"等等。"面具人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信封扔给陈默，"这是你的额外报酬。记住，不要问太多问题，对你没好处。"
陈默接住信封，沉甸甸的触感告诉他里面装的不只是钞票。他后退到楼梯口，转身就跑。雨水拍打在脸上的刺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电动车钥匙还在手里，他跨上车就冲进了雨幕中。
拐过两个路口后，陈默才敢停下来查看信封里的东西。除了厚厚一叠现金，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和他妹妹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孩，背景是那个废弃工厂。
陈默的手开始发抖。妹妹小雨今年才八岁，患有严重的自闭症，一首在特殊学校接受治疗。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想知道你妹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明天同一时间，老地方见。"
雨越下越大，陈默却感觉全身发烫。他想起今天下午去医院接小雨时，护士说过的话："小雨今天特别安静，一首盯着窗外看，嘴里念叨着'大房子，高窗户'..."
废弃工厂的高窗。陈默的胃部一阵绞痛。他拿出手机想报警，手指却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如果这一切和妹妹有关，警察能保护她吗？那个面具人显然不是普通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耍花样，你妹妹在我们手里。明天这个时候，带钱来，否则..."后面跟着一个定位链接。
陈默盯着屏幕，雨水顺着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汗。他做出了决定——先按对方说的做，但不是一个人去。他拨通了大学同学王磊的电话，对方现在在刑侦队做技术顾问。
"磊子，我可能卷进了一件麻烦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