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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曳的喜帐内，绣着并蒂莲的红绸幔帐轻轻晃动。小燕子攥着盖头边缘，透过金线流苏的缝隙，偷偷打量着新房里的动静。自下午被送进洞房，她己经吃光了喜桌上的八样点心，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数着帐角垂下的珍珠串。
“吱呀——”雕花木门被推开，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梁墨白迈过门槛时，特意低头看了眼地上横着的马鞍——这是老佛爷亲自安排的规矩，寓意“平安”。他望着端坐在床沿的新娘子，红盖头下露出的一截桃花色裙裾轻轻颤动，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御花园爬树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墨白！你可算来了！”小燕子突然扯掉盖头，凤冠上的东珠哗啦啦作响。她脸颊因闷热泛着红晕，发间的玉兰簪子歪向一边，“他们非要我坐着等，闷死我了！”说着就要跳下床，却被裙裾绊住，踉跄间落入梁墨白怀中。
相触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怔。梁墨白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婚宴上的桂花酒香，萦绕在鼻尖。小燕子仰头看他，发现素来沉稳的书生耳尖通红，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小心些......”
“怕什么！”小燕子狡黠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腰带，“皇阿玛说了，今晚你得听我的！”她突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得意地晃了晃，“你猜这是什么？”梁墨白凑近细看，油纸缝隙里渗出金黄的油星——竟是城西最有名的糖炒栗子。
“路上买的？”梁墨白又惊又笑，想起测试那日她提过的要求。小燕子己经剥开一颗栗子，塞进他嘴里：“趁嬷嬷不注意藏的！快尝尝，还是热乎的！”糖霜的甜香混着栗子的软糯在口中散开，梁墨白望着她沾着糖渣的嘴角，心跳突然快了几分。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更鼓敲过三更。小燕子歪在床头，望着梁墨白收拾散落的栗子壳：“墨白，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像皇阿玛和令妃娘娘那样？”她声音突然轻下来，“我以前总觉得皇宫是笼子，可现在......”
梁墨白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拢了拢她散落的发丝：“以后无论在哪里，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家。”他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脸颊，想起三个月来同甘共苦的日子——烈日下丈量土地时她晒脱的一层皮，寒夜里为流民送棉被时她冻红的鼻尖，此刻都化作心头最柔软的牵挂。
小燕子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墨白，我不想当规矩多多的格格了。”她的声音带着醉人的娇憨，“我就想当你一个人的小燕子。”梁墨白心头一颤，低头吻住她微张的唇。红烛在纱帐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喜帐里的铜香炉飘出安神的檀香，与两人急促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当最后一支红烛即将燃尽时，梁墨白轻轻抱起昏睡的小燕子。她发间的玉兰簪不知何时掉落在枕畔，他弯腰拾起，突然想起初见时她在太和殿上的模样——那个灵动鲜活的少女，此刻终于成了他怀中最珍贵的珍宝。
晨光初现时，宫女们捧着洗漱用品候在门外。屋内传来细碎的响动，紧接着是小燕子清脆的笑声：“墨白！你快看，我的簪子又歪了！”梁墨白低笑着说了句什么，声音被晨风揉碎在满院的牡丹花香里。远处的紫禁城角楼在朝霞中若隐若现，而属于这对新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