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份拆穿，怀疑渐起

秋分后的第一场雨敲在陆氏集团总部的玻璃幕墙上，将窗外的城市切割成模糊的色块。谭小贤抱着一摞病理报告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时，正撞见陆瑶把保温杯往陆乘桌上推，小姑娘粉色卫衣上的兔子耳朵发卡晃得刺眼："哥，妈让你记得喝参茶。" 不锈钢保温杯撞上桌面的声响，让正在整理数据的苏墨手一抖，Excel表格里的病毒基因序列瞬间错乱。谭小贤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这个总在午休时跑来送零食的实习生，此刻正亲昵地拽着陆乘的领带，而那位平日里对谁都疏离冷淡的陆总监，居然任由她把自己定制西装的领带结扯成一团皱布。 "你怎么来了？"陆乘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他不动声色地推开陆瑶的手，却在袖口扬起时露出内侧绣着的双头鹰徽记。这个动作让谭小贤想起三天前在实验室，那个刻着相同徽记的试剂瓶，以及陆乘当时慌乱中留下的指印。 "苏昊哥也在呀！"陆瑶这才发现角落里的苏墨，蹦跳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一盒曲奇，"我按你说的多加了朗姆酒！"她递饼干的动作太急，帆布包带勾住了苏墨的白大褂，口袋里掉出的金属牌叮当落地——那是枚刻着橄榄枝环绕双头鹰的家族徽章，与陆乘书房保险柜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陆瑶！"门口突然传来苏昊的吼声。他穿着沾满泥点的实验服，显然刚从农场赶回来，额角的伤口还渗着血，"谁让你把家族徽章带出来的？"他弯腰去捡徽章的动作过于仓促，白大褂口袋里掉出的U盘滚到谭小贤脚边，外壳上刻着的"苏氏生物"logo，与她在农场仓库看到的冷链箱标识如出一辙。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谭小贤看着陆乘下意识挡在陆瑶身前的动作，又瞥见苏墨藏在身后的手正快速删除电脑上的文件。窗外的雨突然变大，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响，与她此刻剧烈的心跳重叠在一起。 "哥？"谭小贤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故意将文件摔在桌上，目光扫过三人慌乱的神情，"原来陆总监和苏博士，还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她特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看着陆乘喉结滚动的模样，想起上周在国际医药峰会上，苏墨给她安排的VIP座位旁，坐着的正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那位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与陆乘眉样酷似的男人。 "别听她胡说！"苏昊突然上前一步，却被陆瑶拽住衣角。小姑娘眼里泛起泪光，粉色卫衣上的兔子耳朵耷拉下来："苏昊哥你干嘛凶我？哥和小贤姐不是在谈恋爱吗？妈还说......" "够了！"陆乘的怒吼让办公桌都跟着震动。他抓起外套时，内袋里掉出的皮夹敞开着，露出夹层里的全家福——照片上的中年夫妇她在陆氏集团官网见过，正是陆氏医疗帝国的缔造者，而站在他们身边的少年陆乘，手里捧着的居然是本《本草纲目》。 谭小贤弯腰捡起地上的U盘，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外壳时，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农场仓库，那些混在化肥堆里的德国进口离心机，以及苏墨当时慌乱中解释的"蔬菜保鲜设备"。现在想来，那些设备上被刻意磨损的徽记，与眼前这枚徽章的纹路完美吻合。 "谭医生，你听我解释......"苏墨试图夺回U盘，却在触碰到她手指的瞬间触电般缩回。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会议日程表，边缘印着的双头鹰徽记旁，赫然写着"世界医学古老家族联盟"的烫金字——这个只在医学史文献里见过的神秘组织，据说掌控着中世纪以来的所有医学机密。 争吵声引来了隔壁办公室的同事。当看到陆乘西装内侧绣着的徽记、苏墨掉在地上的家族徽章，以及谭小贤手中的U盘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呼吸科的李主任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上次疫情最严重时，陆氏能连夜调来三百台呼吸机......" 谭小贤趁乱将U盘塞进白大褂口袋，转身冲出办公室时，正撞见陆乘的母亲——那位在华东医药供应链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她踩着高跟鞋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珍珠项链在灯光下闪烁，却在看到谭小贤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你就是谭医生？跟我来一趟。" 总裁办公室的红木书柜上，陈列着陆氏家族历代成员的照片。谭小贤的目光停在十九世纪的一张合影上——穿着燕尾服的陆氏先祖手中，捧着的正是她父亲留下的那本《青囊秘录》复刻版，而站在他身旁的苏氏先祖，胸前佩戴的徽章与苏墨掉落的那枚分毫不差。 "我们陆苏两家，从明朝起就世代行医。"陆母将一杯龙井推到她面前，青瓷杯壁上的缠枝莲纹与陆乘实验室的徽记隐隐呼应，"现在全球70%的抗病毒血清配方，都源自我们先祖的笔记。"她说话时，手指无意识着桌上的紫檀木盒，盒盖上雕刻的七叶绞股蓝图案，与谭小贤在山林里发现的草药标本如出一辙。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谭小贤走出陆氏大厦时，手机收到苏墨的消息："别信他们的话，十五年前的大火......"信息戛然而止，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再也没有新内容。她抬头望向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陆乘的身影在百叶窗后若隐若现，手中似乎拿着枚燃烧的打火机，而他身后的白板上，用红色马克笔勾勒的双头鹰徽记，正下方写着她的名字。 深夜的医院档案室里，谭小贤用从U盘里恢复的密码打开了尘封的数据库。1998年的火灾报告显示，陆氏老宅烧毁的那天，恰好是《青囊秘录》真迹失窃的日子。而在苏氏家族的捐赠记录里，她发现二十年前有笔匿名捐款，资助了一个名为"古老医学现代转化"的秘密项目，项目负责人的签名栏里，赫然是她父亲的笔迹。 当她终于破解了U盘里的加密文件时，屏幕上跳出的全息影像让她浑身冰凉——那是段拍摄于三天前的监控录像，陆乘和苏墨站在农场的冷链车前，正在卸载标有生物危害标识的金属箱，而箱子表面刻着的双头鹰徽记下方，用中文刻着"以毒攻毒"西个古字。录像的背景音里，传来苏墨的声音："她要是发现草药和病毒的关联怎么办？"陆乘的回答被卡车引擎声淹没，只能看清他嘴唇的动作："必要时......" 谭小贤猛地关掉电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想起陆瑶今天说的"谈恋爱"，想起陆母办公室里的《青囊秘录》复刻版，想起父亲临终前那句"别信任何人"。窗外的月光透过档案室的铁栅栏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陆乘实验室里那个刻着徽记的试剂瓶，在灯光下折射出的扭曲光影。 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那枚古玉吊坠，这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吊坠背面刻着的七叶绞股蓝图案，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与U盘里病毒结构图上的螺旋纹路完美重合。谭小贤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在破解疫情，而是陷入了一个延续百年的医学阴谋，而陆氏和苏氏家族，正是这场阴谋中最关键的棋子，而她，或许就是他们等待了二十年的、能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走廊尽头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谭小贤迅速将U盘碾碎扔进垃圾桶，转身时，正看见陆乘站在档案室门口，手中拿着她遗落的《青囊秘录》，书页间夹着的七叶绞股蓝标本，在他指间轻轻颤动。他身后的苏昊戴着口罩，手里拿着针管，而陆瑶抱着保温桶站在阴影里，粉色卫衣上的兔子耳朵发卡，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原来你都知道了。"陆乘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般刺入谭小贤的耳膜。他向前一步，白大褂口袋里的家族徽章露出一角，双头鹰的羽翼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幽芒，"其实从你带着七叶绞股蓝回来的那天起，我们就知道，游戏该开始了。" 谭小贤握紧了口袋里的古玉吊坠，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她看着眼前这三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看着他们身后档案室里排列整齐的古老医书，突然明白，这场关于身份的拆穿，或许只是更大谜团的冰山一角，而她必须在被这深不见底的秘密吞噬之前，找到父亲留下的真正线索，揭开陆氏和苏氏家族隐藏了百年的神秘面纱，哪怕这意味着要与整个医学世家为敌，哪怕前方等待她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