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如同被赶赴刑场的鸭子,蔫头耷脑地挤进地牢魔药课教室。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混杂着陈年药材和阴冷石壁的气息,但今天,这气息里还多了一丝…荒诞的紧张感。
墙壁上,一张崭新的、色彩鲜艳的海报格外刺眼,标题用夸张的花体写着:
《拥抱魔药学的多元未来!尊重所有材料!》,底下配图是一堆标注着新名称的药材,旁边还画了个微笑的坩埚和彩虹。
斯内普教授像一片裹挟着寒流的乌云,悄无声息地滑上讲台。
他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色长袍仿佛吸收了地牢所有的光线,与墙上那张花里胡哨的海报形成惨烈对比。
他的目光——比最黏稠的魔药还要阴沉——缓缓扫过全班,尤其在艾伦和马尔福身上多停留了半秒,
嘴角似乎向下撇动了一个像素点,表达了对整个世界(尤其是“多元化改革办公室”)的终极厌弃。
“安静。”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凿进每个人的耳膜,瞬间冻结了所有窃窃私语,
“在你们用你们那贫瘠的、被‘进步’口号灌满的脑子,试图把坩埚变成烟花发射器之前……”
他顿了顿,目光精准地刺向克拉布和高尔,两人吓得一哆嗦,
“……我们首先要学会,如何正确地称呼你们的实验品——或者说,牺牲品。”
他黑袍一拂,讲台上出现了几样材料:
一块滑腻的肝脏,一条风干的蛇皮,几根坚韧的白色纤维。
“看清楚了,蠢货们。”
斯内普的语调毫无波澜,却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根据最新的、由一群脑子被狐媚子啃过的官僚制定的《命名去污化指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们面前的是:‘水系魔法生物肝脏’、‘泛大陆爬行类蜕皮组织’、以及……”他看着那几根白色纤维,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大型魔法飞行生物心脏腱索’。”
教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混合着诺特绝望的呜咽和沙比尼压抑的嗤笑。
“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怎么叫它——河豚肝、树蛇皮还是龙心腱,”
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拔高,像鞭子抽过空气,
“但在我的课堂上!在你们的配方笔记上!在你们的嘴里!如果让我听到任何一个‘过时’、‘污名化’、‘压迫性’的旧称……”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脸色煞白的诺特身上,“……你们可怜的学院分,就会像被巨怪踩过的粪蛋一样,碎得连家养小精灵都懒得收拾。
现在,翻开《魔法药剂与药水》,第7页,‘药水’,开始你们的…‘多元化’煎熬吧。”
【大贤者】在艾伦脑中弹出光幕:
【魔药配方分析启动。核心步骤无变化。材料新名称己录入。‘魔杖耳塞’功能待激活。】
分组时,克拉布和高尔像找到救世主一样死死黏住艾伦。
艾伦叹了口气,任命般地指挥两人去拿基础材料。
他自己则走向材料柜,目标明确——那块滑腻的“水系魔法生物肝脏”。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凉滑腻的触感时——
【魔杖耳塞触发!目标:河豚肝!正确名称:水系魔法生物肝脏!】
一丝微弱但清晰的刺痛感从冬青木魔杖传来,
脑子里“水系魔法生物肝脏”七个大字闪闪发光,自带防误触提醒。
艾伦面不改色地拿起“肝脏”,对旁边正对着一条干瘪“蜕皮组织”做心理建设的马尔福挑了挑眉:
“‘泛大陆爬行类蜕皮组织’看起来成色不错?”
马尔福嘴角一抽,拿起他的魔杖,显然也收到了“贴心”提醒,干巴巴地回道:
“当然,比某些人脑子里的‘进步’杂音新鲜多了。”
回到坩埚旁,克拉布和高尔己经成功地把豪猪刺和毒蛇牙搞混了两次。
艾伦像个绝望的驯兽师,精准地指挥着:
“克拉布!把那份‘研磨好的犰狳胆汁结晶’递过来!不是那个!那是弗洛伯毛虫黏液!……高尔!搅拌!顺时针!不是让你表演巨怪打铁!坩埚不是战锤!”
【大贤者】的提示在艾伦眼前精确标注着温度、时间和魔力注入点。
他如同精密仪器,有条不紊地操作着。
当需要加入那至关重要的“大型魔法飞行生物心脏腱索”时,他清晰地念出那个拗口的名字,动作流畅得像在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