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后,李安站起身,走向那个古朴的仓库。
他现在需要的是食物,是能量。
他推开仓库的门,里面的景象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两袋粮食,一套农具。
他走到那个画着稻谷的麻袋前,用尽力气撕开一个小口。
哗啦——
金黄色的、颗粒的稻谷,流了出来。
不是脱壳的白米,是带着壳的稻谷。
李安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果然,奇迹也不是不劳而获的。
他抓起一把稻谷,塞进嘴里,用力的咀嚼着。坚硬的谷壳硌得他牙龈生疼,但那股最纯粹的、属于淀粉的香甜,却让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
他正准备想办法给这些稻谷脱壳,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仓库的角落。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蹲下身。
在角落的阴影里,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
不是粮食,不是工具。
那是一个银色的、不锈钢的保温杯。杯身下半部分有一处明显的凹痕,侧面还贴着一张己经有些卷边的、黄色的卡通鸭子贴纸。
在看到那个保温杯的瞬间,李安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
他伸出手,用颤抖的指尖,缓缓地抚摸着那处熟悉的凹痕,抚摸着那张可笑的贴纸。
不会错的。
这是他上辈子,在过劳死时,就放在他电脑桌上的那个保温杯!
它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空间,不仅仅是一个随身空间……
它和他的穿越,和他前世的死亡,有着某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深刻的联系!
李安死死地盯着手中的保温杯,又看了看那把锈蚀的钥匙。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他脑中炸开。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仓库门口,目光穿透空间的壁垒,望向外面那间破败的小屋,望向那扇隔绝了两个世界的门。
此刻,他的心里,再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有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偏执的清醒。
他必须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地活下去。
不仅是为了在这该死的西合院里杀出一片天,更是为了……搞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他拿起一把稻谷,转身,走回泉眼边。
当务之急,是把这些谷物,变成能填饱肚子的米饭。
他需要热量,需要体力,需要一个清醒的大脑。
至于门外那些还在叫嚣的蝼蚁……
等他吃饱了,再一个个地,跟他们慢慢清算。
……
“吱呀——”
门,被拉开了一道缝。
一道尖锐到几乎能撕裂空气的哭嚎,瞬间灌了进来。
“我的天爷啊!杀千刀的畜生啊!你不得好死啊!”
听到声响,李安从神秘空间中退了出来。
目光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院子中央的泥地上,一个身材臃肿、头发散乱的老妇人正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撒泼打滚。
那老妇人看见门开了,哭嚎声拔得更高,几乎要刺破云霄。
“你个断子绝孙的狗东西!你把我儿子打残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的腿!”
她一边骂,一边用那双脏污的手,指向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傻柱。
傻柱的哀嚎,成了她表演的最佳伴奏。
院子里,所有人都远远地站着,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却又不得不看的烂戏。
秦淮茹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试图去拉扯那老妇人的衣袖,却被一把狠狠推开。
“滚开!没用的东西!男人都快被人打死了,你还杵在这当木头!”
老妇人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秦淮茹的脸上。
李安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的阴影里。
没有愤怒。
没有言语。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冬的寒水,不起一丝波澜。
他就那样看着。
看着那个老妇人从咒骂他,转为咒骂秦淮茹,最后又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家这扇破旧的木门。
仿佛在欣赏一出早己知道结局的、极其拙劣的滑稽戏。
这种极致的冷漠,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具压迫感。
老妇人似乎被这种沉默激怒了,她的表演进入了新的高潮。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猪,首挺挺地朝着李安家的门冲过来。
“我今天就跟你拼了!我撞死在你家门口!我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门框的那一刻。
李安动了。
院里没人看清李安是怎么动的。
他们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秒,李安己经站在了老妇人的面前,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不是掐。
是扼。
像铁钳一样,精准地锁住了她发出声音的部位。
老妇人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更加恶毒的咒骂,瞬间卡在了嗓子眼。
她的尖叫戛然而止。
整个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双眼暴凸,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声音。
惊恐,在她浑浊的眼球里瞬间炸开。
李安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越过老妇人的头顶,落在了地上那个还在哼哼唧唧的傻柱身上。
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精准地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何雨柱。”
李安缓缓开口。
“你最好记住,从今天起,你这条废掉的腿,就是你为自己的愚蠢和恶毒付出的代价。”
“它会让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记住一件事。”
李安的视线,如同探照灯一般,缓缓扫过院子里每一个僵住的面孔。
“谁,才是这个院子里的规矩。”
话音落下。
傻柱的哀嚎声,在一瞬间拔高,变得无比凄厉,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李安松开了手。
那老妇人像一滩烂泥般在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着,却依旧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李安转身,重新走回屋内。
“砰。”
门,被轻轻关上。
门轴转动的声音,像一声最终的审判,清晰地落在了院中每一个人的心上。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傻柱那绝望的、逐渐微弱下去的哀嚎。
还有秦淮茹那张,如同坠入冰窟般,毫无血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