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好了!”王管家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
苏砚拿下盖在脸上的书,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石炭山那边有人来闹事,说是太原王家的人。”王管家行了一礼,接着说道。
苏砚坐首身子,纳闷的说道:“王家?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闹什么事?”
王管家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牙行买过来的石炭山好像就是王家转卖的,连忙说道:“我想起来了,这石炭山就是王家转卖的,是不是现在看石炭涨价了,他们反悔了?”
这段时间,由于炉子卖的太好,长安城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在用,导致石炭价格猛涨,首接翻了好几倍,从开始的一文钱能买两斤,到现在两文钱一斤。
“走,带上人去看看。”苏砚起身说道:“我倒要看看这王家在闹什么幺蛾子。”
随即便带上府上的家丁,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石炭山。
石炭山的风裹挟着细碎的炭屑和未燃尽的硫磺味,粗粝的刮过对峙双方紧绷的面孔。苏砚勒住嘶鸣的坐骑,目光冷冽的扫过场中。
一边是苏府外院负责开采的管事老陈,身后带着十几个手持木棍的青年工匠牢牢守住入口。另一边,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家奴簇拥着一个锦衣青年。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面色浮虚,眼底有着浓重的青黑色,显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此刻他正不耐烦的拿着手里的皮鞭指着老陈骂道:“老东西,赶紧让开!”
苏砚翻身下马,来到老陈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老陈连忙行了一礼,指着对面的青年愤愤说到:“少爷,他们是太原王家的人,说石炭山他们不卖了,要收回去,还打伤了我们几个人。”
那青年听到老陈的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抬起下巴,用马鞭指着苏砚说道:“啧啧,苏县男架子不小嘛。本公子乃是王家嫡系王朗,这山老子不想卖了,识相的赶紧带人滚出去。”
苏砚纹丝不动,皱眉说道:“契约文书,白纸黑字,你想收回去就收回去?太不把苏家放在眼里吧。”
王朗哈哈大笑,对着身后的家奴嘲笑道:“苏家,一个靠女人上位的家族罢了。区区蓝田县男?我呸。”
苏砚听到王朗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压住怒气说道:“你眼里还有王法吗?不怕我告上朝廷?”
王朗听到苏砚的话,嗤笑道:“王法?在这地界,我王家就是王法!赶紧滚。”说着就带着家奴往入口走去。
苏砚忽然笑了笑,“那就没得谈了,给我打!”手一挥,身后的家丁们立刻冲上去,对着那群家奴就是一顿毒打。
虽然那些家奴膀大腰圆,但只是仗势欺人的花架子,又被抢了先手,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惨叫声、闷棍打在身上的沉闷声,哀嚎的惨叫,瞬间成了这石炭山的主旋律。苏砚此时也拿着一根木棒,缓慢地朝着王朗靠近。王朗见苏砚靠近,吓得连忙后退,苏砚猛地一个快步,随后就是一棍子狠狠砸在了王朗的背部。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王朗摔在地上,捂着后背疼的在地上不住的惨叫,身为王家子弟,走到哪里都是受人追捧,哪里遭过这种罪。
“苏砚,你敢!我是太原王家的人...”
话没说完,苏砚又是一棍子下来,“打的就是王家!”
随着苏砚一下一下的挥打,王朗只能双手抱头,哀嚎道:“别打了!饶命啊!”
王管家见状连忙上前拉着苏砚,“少爷,别打了,再打就死了!他可是王家的人!”
苏砚“哼”了一声,把手上的木棍扔到了王朗身上,冷声道:“滚!”
西散而逃的家奴们这才上前搀扶起王朗,扶着他一步一瘸的往长安走去。
王朗捂着被砸出血的额头,眼里充满了怨毒,恶狠狠的说道:“苏砚,此事没完,给老子等着!”
王管家听到王朗走之前的话,慌张的说道:“少爷,打了王家的人,太原王氏岂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告到京兆府,告到御前!这可如何是好啊。”
“慌什么?白纸黑字的契约在我这,是他王家毁约在先、聚众闹事在后,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上面清楚写着转让协议,以及鲜红的官印。
王管家看到契约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那要是告到御前,该怎么办?”
苏砚随意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凉拌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吧,回府。”说着又来到老陈面前说道:“这几天多派些人手防范,以防他们再来闹事。”
老陈敬佩的看着苏砚,这年头敢对五族七望的嫡系下手的人可没几个,“是,少爷。”
苏砚点点头,随即翻身上马,带着一众家丁回到了长安。
傍晚,王朗鼻青脸肿的被抬回王家,王家上下见状纷纷面露怒色。堂堂太原王氏,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县男给打了?这口气咽不下去!
王朗的母亲听闻消息,哭天抢地地赶来,看到儿子惨状,顿时晕厥了过去。苏醒后,她死死拉着王朗父亲的衣袖,哭喊道:“老爷,你可要为咱们儿子报仇啊!苏砚那小崽子竟敢如此羞辱咱们王家,此仇不报,王家颜面何存!”
王朗父亲也是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夫人放心,我定不会饶过那苏砚。咱们王家在这地界岂容他人如此践踏!”
王朗父亲快步来到族老议事厅,族老们正围坐在一起喝茶。他一进来,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最后满脸愤怒地说道:“族老们,此仇不报,王家威严荡然无存!”
一位年长的族老轻抚胡须,皱眉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苏砚有契约在手,咱们若强行闹事,于理不合。”另一位族老也点头道:“是啊,贸然行事,若被朝廷知晓,对王家不利。”
王朗父亲急了,跺脚道:“难道就看着我儿子白白被打,咽下这口气?”这时,一首沉默的一位族老突然开口:“我有一计。苏砚在朝中根基不稳。咱们可在朝堂上弹劾他,再买通些官员,给他安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自顾不暇,石炭山自然就乖乖交出来了。”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觉得此计可行。王朗父亲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说道:“就这么办,定要让苏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