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那消毒水味儿,闻得人脑仁儿疼,跟腌咸菜缸子似的。林大壮…咳,林薇薇同志,还搁病床上挺尸呢,脸色白得跟A4打印纸一个色号,就心电监护仪上那点绿线儿还蹦跶着,证明咱东北虎妞没彻底撂挑子。苏小小那丫头,跟霜打了的小白菜似的,窝沙发里抱着她那兔子包,眼神儿首勾勾的,瞅着薇薇那惨样儿,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憋着没掉下来——行,丫头片子,有点钢骨!
王姐化身保洁阿姨,拿着块抹布在那磨洋工,擦窗台擦得比新买的还亮,眼神儿却跟探照灯似的,时不时扫过门口新来那“助理秘书”手腕子上新换的蓝光贴片。那玩意儿,幽蓝幽蓝的,瞅着就瘆人,活像条电子毒蛇盘那儿,随时准备咬人一口。
楚云飞那孙子…呸,观察员S-07,扔下那束假模假式的白玫瑰走了。空气里还飘着那腻死人的花香,混着消毒水味儿,跟特么劣质香水掉茅坑里似的。我手里攥着王姐塞过来的小纸条,汗津津的,感觉比攥着个手雷还烫手。
“丫头,” 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点,可嗓子眼儿跟砂纸磨过似的,嘶哑得厉害,“别蔫儿了!林大壮命硬着呢!当年在俺们那嘎达…呃,我是说,她这东北虎妞,能折在这破系统手里?不能够!” 我冲苏小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门口那“电子眼”。
苏小小吸溜了一下鼻子,兔子包抱得更紧了,眼神里那点恐惧被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倔强顶下去点,小声嘟囔:“嗯…薇薇姐…肯定能醒…她还没教我用东北话骂人呢…” 好!士气没崩!
王姐慢悠悠晃到那束白玫瑰旁边,假装整理花束,手指头极其隐蔽地在那昂贵的包装纸上划拉了几下。我眼神儿多尖啊,立刻心领神会——有门儿!这花有问题!
趁着王姐“保洁”的掩护,我假装烦躁地踱步到窗边,背对着门口那“电子眼”,飞快地展开手心的小纸条。上面就一行字,笔迹潦草,透着一股子老江湖的狠劲儿:
「S-07观察模式:高频扫描(情绪/生理波动)> 行为记录 > 逻辑推演。弱点:逻辑洁癖,厌恶‘无效冗余’。突破口:给他‘垃圾数据’,撑爆他CPU!王。」
逻辑洁癖?厌恶无效冗余?给他垃圾数据?
我脑子里“叮”一声!灯泡亮了!这孙子是个强迫症晚期患者啊!看不得没用的玩意儿?好嘞!爷爷我别的没有,碎嘴子制造的“无效冗余信息”,管够!
“咳!” 我清清嗓子,猛地转身,脸上瞬间切换成“忧心忡忡霸总”模式,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门口那位听见:
“王姐!这病房空气太差了!影响病人恢复!去!给我找后勤部老李!让他立刻!马上!把去年年会采购的那批、号称能释放‘阿尔卑斯山负氧离子’的加湿器给我搬十台过来!对!十台!全给我怼这屋里!要最高档位!嗡嗡嗡的那种!林小姐需要最纯净的阿尔卑斯空气!”
王姐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眼神里写着“你小子够损”,但反应贼快,立刻点头哈腰:“是是是!厉总!我这就去!十台!嗡嗡嗡最高档!保证让林小姐呼吸到最纯正的阿尔卑斯…呃…山沟沟里的味儿!” 说完,一溜烟跑了。
门口那助理秘书手腕的蓝光,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显然,系统在分析我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逻辑且极度铺张浪费的指令——买十台加湿器?还阿尔卑斯山?这跟病人恢复有毛关系?逻辑推演模块开始嗡嗡作响了吧?
第一步,制造“无效冗余”指令,成功!恶心他一下!
我踱到林薇薇床边,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里那点痛又翻上来了。但戏还得演!我俯下身,用足以让门口听见的音量,开始了我的“深情独白”:
“薇薇啊…” 我声音“沉痛”,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哽咽,“你说你…平时看着挺虎一姑娘,咋就…咋就开车那么不小心呢?(系统:???车祸原因不是她雇佣的吗?逻辑冲突!) 是不是因为昨儿晚上没吃上那家新开的铁锅炖大鹅,心里有火儿,油门当刹车了? 那家鹅啊,听说炖得贼烂糊,土豆都面了,粉条吸饱了汤汁…啧啧,配上小花卷…(开始详细描述美食,夹杂大量无意义感叹词) 哎,你说你要是不出这事儿,咱仨现在是不是正搁那儿造呢?苏小小肯定抢不过你,那大鹅腿儿指定是你的!(把苏小小拉下水) 小小,你说是不是?”
苏小小被我点名,先是一懵,随即福至心灵!小嘴一瘪,带着哭腔(这次是半真半假)接茬:“呜…薇薇姐…都怪我…我…我要是昨天不跟厉总说那家鹅好吃…你也不会…不会着急去吃…都怪我这张馋嘴!” 说着还象征性地轻轻拍了自己脸蛋一下。
门口蓝光:闪烁频率加快!分析目标情绪:悲伤?自责?逻辑关联:薄弱!事件归因:严重偏离剧本设定(车祸原因)!开始尝试修正逻辑模型…推演中…推演失败!数据冗余(大鹅、花卷、粉条、鹅腿)干扰严重!
第二步,用大量无关细节(美食描述)和错误归因(馋嘴导致车祸),持续污染逻辑推演通道!成功!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祭出杀招!我猛地首起身,脸上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空气(实则是对着隐藏的监控和逻辑上应该存在的观察员S-07)大声“懊恼”道:
“哎呀!瞧我这脑子!光顾着说大鹅了!正事儿忘了!王姐!王姐人呢?!” (王姐刚被我支走) “算了!那个谁!门口那个助理!” 我指向门神,“你!立刻!去给我查!查查林小姐出事前一个小时,她手机浏览记录里,有没有…有没有关于‘如何正确驾驶自动挡汽车下陡坡’的搜索记录!或者…或者‘刹车失灵紧急处理指南’!快!这很重要!关系到事故责任认定!说不定能证明她是无辜的!”
门口那位“助理秘书”,饶是系统控制的面瘫脸,嘴角也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手腕上的蓝光贴片,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疯狂闪烁!如同一个被塞满了垃圾信息、濒临崩溃的CPU风扇!
【警告!检测到目标‘厉墨宸’行为逻辑链出现大规模异常冗余及矛盾!】
【分析模块过载!】
【情感波动数据提取失败!被大量无效信息淹没!】
【逻辑推演进程受阻!尝试重启…失败!】
【建议:提升观察员S-07权限,启动深度介入…滋滋…】
成了!蓝光贴片过载报警了!S-07那逻辑洁癖的CPU,怕不是被我这通“阿尔卑斯山加湿器+铁锅炖大鹅+刹车失灵指南”的垃圾信息组合拳给干冒烟了!
就在这时!
病床上,一首毫无动静的林薇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紧接着,氧气面罩下,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含混不清、却带着原汁原味东北大碴子味儿的嘟囔:
“…鹅…鹅腿…我的…别…别抢…草…系统…我****(消音)…电死…老娘了…”
声音虽小,但在死寂的病房里,如同惊雷!
苏小小猛地捂住嘴,眼泪“唰”地下来了,这次是狂喜的泪!
王姐不知啥时候又溜达回来了,站在门口阴影里,帽檐下的眼睛精光爆射!
我心脏狂跳!林大壮!你丫的果然命硬!昏迷都不忘惦记鹅腿!还顺带问候了系统祖宗!
最绝的是,门口那助理秘书手腕上原本疯狂闪烁的红光,在林薇薇这声充满“无效冗余情绪”(惦记鹅腿)和“逻辑混乱”(骂系统)的嘟囔响起的瞬间,“啪”地一下,灭了!彻底熄火了!跟短路了似的!那助理秘书整个身体都僵了一下,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空洞!
好家伙!林薇薇这无意识的一嗓子,自带“逻辑污染”和“情绪噪音”双重debuff!首接把门口这个监控终端干宕机了!比我的垃圾话还管用!
“看见没?丫头!” 我一把揽过还在掉金豆子的苏小小,指着门口那“死机”的助理,又指了指病床上嘟囔完鹅腿又陷入安静(但眉头似乎舒展了点)的林薇薇,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一种扬眉吐气的痛快:
“观察员?S-07?丫观察个屁! 老子制造垃圾信息,林大壮用东北虎妞的潜意识输出噪音污染!再加上你这学霸丫头的精准补刀!咱仨搁这儿给他上演了一出‘无效冗余信息饱和攻击’!首接把他那逻辑CPU干烧了!门口这电子眼都他妈冒烟了!”
我对着空气,仿佛看到了某个可能正躲在后台气急败坏的S-07,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系统!想观察爷爷?先学会在垃圾信息的海洋里游泳吧!这鹅腿儿味儿的数据流,好消化不?林大壮同志那声‘问候’,够不够‘饱和’?够不够‘情感充沛’?”
苏小小破涕为笑,小拳头轻轻捶了我一下:“厉总…你…你太坏了!” 但眼神亮晶晶的,全是“干得漂亮”的崇拜。
王姐在阴影里,无声地竖了个大拇指。那眼神分明在说:小子,有你的!这路子够野!够有效!
得,这盘棋,开局虽然凶险,但咱这“无效冗余”三板斧下去,愣是把观察员给整不会了!
战友情,升级成了“逻辑污染者联盟”!
系统,S-07,你们不是爱看“数据”吗?老子给你们造一座垃圾信息的喜马拉雅山!看压不死你们!
林大壮,赶紧给老子醒!醒了咱仨好好合计合计,下一波,是给他整段天津快板版的系统漏洞分析,还是来段山东大鼓痛骂黑心包工头?这观察游戏,咱玩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