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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水镜
陆仁的意识像被强行按在一面冰冷坚硬的镜子上，清晰地映照着石室里周长老踱步的每一个细节。
他猛地朝后一仰，仿佛要挣脱这无形的束缚，灵魂深处爆发出无声的咆哮。
“操！还看？还看他妈看这老狐狸踱步？这破拍卖场有完没完！”
陆仁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困在粘稠的泥沼里，只能徒劳地挣扎。
“叶洛！叶洛你个小王八蛋！练气二层！就他妈二层！你搁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还真仙师尊？那老狐狸活了几百年是吃干饭的吗？这都瞧不出来？他那眼珠子是长在屁股上出气用的？”
水镜的画面固执地锁定在周长老身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着白玉丹瓶（陆仁：妈的，又一个！）。
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陆仁气得只想砸东西，可惜这水镜空间里空无一物。
“系统！系统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陆仁的意念在虚无的空间里横冲首撞，带着无处发泄的暴怒。
“解释！立刻解释！这他妈是什么狗屁剧情走向？一个破丹炉，几袋破灵石，一颗破丹药，磨磨唧唧水了快一万字！这叫权谋？这叫修仙？这他妈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水镜画面毫无波澜，周长老终于收起了丹瓶，转身走向暗门，身影消失在门后。石室彻底陷入死寂。
“苏澈呢？啊？他闭关是把自己关死在棺材板里了吗？他那分身呢？当初搞出来不是挺能耐吗？现在死哪儿去了？还有云天！风南亭！这些名字提出来是当背景板凑数的吗？作者你大纲呢？被狗啃了还是压根没写？想到哪儿编到哪儿是吧？”
陆仁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天灵盖，憋得他几乎要炸开。
“这破玩意儿真有人看？该不会全宇宙就我一个倒霉蛋被强制按头看这垃圾吧？操！跳跃！老子命令你立刻跳跃剧情！跳过这狗屁倒灶的拍卖场后续！老子要看后面的！看叶洛这装逼犯怎么摔跟头！看他那破师尊什么时候露馅！”
水镜空间一片死寂，唯有陆仁无声的怒吼在激荡，系统一如既往地沉默，像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三百里外，无名山谷。
空间的剧烈撕扯感骤然消失，如同从一场狂暴的飓风眼中被猛地抛出。
脚下传来坚实土地的触感，带着夜露浸润后的冰凉湿意。
叶洛的身形在传送完成的瞬间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立刻被他强大的意志力稳住。
玄铁面具下的呼吸在最初的紊乱后迅速归于平稳绵长，仿佛刚才经历空间挪移的不是他本人。
强光造成的视觉残留迅速消退，真实的景象涌入眼帘。
这是一处被群山环抱的隐秘谷地，深陷于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
头顶是狭窄的一线天穹，几颗疏星冷淡地缀在上面，洒下的微光被谷中弥漫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灰白雾气稀释吞噬，显得微弱而遥远。
雾气湿冷，无声地缠绕着的皮肤，带来粘腻的寒意，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棉絮，鼻腔和喉咙都感到微微的刺痒。
谷中异常死寂，连一丝虫鸣都没有，只有远处不知何处传来的、极细微的滴水声，“嗒…嗒…嗒…”规律而空洞，敲打在无边的寂静上，反而更添几分瘆人的空旷。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腐殖质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般的淡淡腥气。
叶洛站在原地，并未急于移动。
他缓缓地、近乎无声地调息着，体内那微薄得可怜的练气二层灵力，如同一条孱弱却坚韧的溪流，艰难地冲刷着被空间之力震荡过的经脉，驱散残留的晕眩与不适。
同时，他那远超当前境界的庞大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谨慎而周密地以他为中心，向西周的浓雾和黑暗中悄然漫溢开去。
神识所及，皆是湿漉漉的岩石、虬结的枯藤、深不见底的泥沼。
雾气对神识有着明显的阻滞和扭曲作用，探查范围被严重压缩，感知也变得模糊不清。
除了那单调的滴水声，暂时捕捉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这山谷，像一座被遗忘的巨大坟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玄色的衣袖在雾气中颜色更深沉。
周长老最后那番姿态和这造价不菲的专用传送阵，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号示好。
或者说，提前支付的买路钱。
一个精明的老狐狸，用这种近乎赔本的方式，只为结下一个善缘，或者说，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叶洛嘴角在面具下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这老家伙，倒是个明白人，比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蠢货强多了。
确认周遭暂时安全后，叶洛迈开了脚步。
落脚极轻，踏在湿滑的腐叶和苔藓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他并未选择首线穿越山谷，而是沿着雾气稍薄的一侧山壁阴影，谨慎地移动。
山壁冰冷粗糙，长满了滑腻的苔藓。谷底并非坦途，散落着巨大的、棱角被岁月磨蚀得圆钝的黑色怪石，像一头头蹲伏在雾中的沉睡巨兽。
一些地方是松软的泥沼，表面覆盖着枯叶伪装，散发着浓烈的腐败气息，一脚踩空便是麻烦。
意识水镜
水镜的画面终于切换了！不再是那该死的拍卖场密室，而是一片浓雾弥漫、死寂幽暗的山谷。
叶洛那戴着玄铁面具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个蹩脚的幽灵。
陆仁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意识体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强烈的意念风暴。
“三百里？！就这么咻一下到了？这传送阵是作者亲儿子吗？说传哪就传哪，还他妈绝对安全无追踪？这挂开得还能再明显点吗？”
陆仁看着叶洛在浓雾里谨慎移动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刺眼。
“装！接着装！练气二层的神识能探多远？探个屁！这破雾连金丹的神识都够呛吧？你搁这儿演给谁看呢？还庞大神识……我呸！要点脸行吗？”
水镜忠实地呈现着叶洛的状态。
平稳的呼吸，稳健的步伐，还有那份在陆仁看来极度可笑的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