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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苏某来迟。请陛下责罚。” 他微微俯身行礼，声音裹着腊月寒霜，目光却如淬毒的刀，从太子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陆丞相攥紧的袖角上。
虽称请罪，尾音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森冷，仿佛方才太子的话，己在他眼底结成冰棱。
“自罚三杯吧。” 帝天指尖叩击鎏金酒壶的声响，像极了十年前敲打血池石的节奏。
他望着苏澈起身时，铠甲暗纹与太子玉佩擦出的幽蓝火星，垂眸饮了口酒，将眼底翻涌的暗色掩在鎏金酒盏后。
“谢陛下。” 苏澈缓步走向席面，在叶洛身旁落座，执起酒盏的指尖却在触到杯沿时顿住 ，酒液里隐约浮着雪松香，与叶洛腕间的纸鹤印记气息相通。
三杯酒下肚，苏澈的喉结滚动着压下翻涌的杀意。
他瞥向叶洛案前的红烧狮子头，想起方才太子话里的 “血光”，锁魂链再次轻轻震颤。指尖无意识地着酒盏边缘。
太子若有似无的视线扫过来时，苏澈忽然举杯向他致意，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意不达眼底。
太子帝非烨晃了晃酒盏，忽然开口：“阿成身边这位…… 可是顾家二郎？听闻顾二公子素有才名，怎么沦落到给人做娈童？”
叶洛轻笑一声，语气轻佻：“太子殿下消息灵通。前些日子去明月楼，碰见顾大公子非要送我个暖床人，盛情难却嘛。”
他故意将 “暖床人” 三字咬得极重，眼角余光瞥见顾益州握杯的手骤然收紧。
殿内响起一阵窃笑，顾嘉轩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继续道：“听闻顾家与神决宫颇有渊源，顾二公子这身段，说不定能入神决宫做个祭炉呢。”
“哦？是吗？” 叶洛斜倚雕花椅背，折扇尾端挑起顾景逸的束发玉簪，金铃随动作发出细碎的嘲笑声。
“景逸，给本世子斟酒 ，许久没在金銮殿听过这么妙的戏码了。”
顾景逸袖中藏着的碎刀片划破掌心，眸中惊疑一闪而过。
他望着叶洛腕间若隐若现的紫金印记，那纹路与神决宫密典里的 “逆生莲” 分毫不差，指尖在袖中攥紧半响，终是垂眸抚袖：“世子吩咐，景逸自当从命。”
“跪下，斟酒。” 叶洛轻晃鎏金酒盏，烛火在酒液里碎成金鳞，映着他凉薄的笑。
他故意将 “跪” 字咬得极重，折扇尖点向顾益州的方向。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顾景逸喉结滚动，指节捏得泛白，终究是屈膝跪了下来。
玉壶倾斜时酒液在盏中泛起细碎涟漪。“呵，老东西，真沉得住气。不知道一会你还能不能挺得住。”
叶洛将手中的葡萄籽弹砸在顾益州肩头挑衅的笑了笑。
叶洛转身抬手捏着顾景逸的下巴。语调漫不经心却带着刺人的热度，眼神挑衅地看着顾嘉轩：“顾景逸，跪首些，你这副皮囊还真是好看，想来应是像极了你父亲，当真是个美人。”
顾景逸呆住，微微愣神 ，他自诩性取向正常，此刻却被人当儿戏般调笑。
刚想反抗，就见叶洛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侧：“乖乖听话，我保你妹妹无忧。否则……” 尾音拖得极长，像悬在脖颈的刀刃。
太子见状，指尖轻叩酒盏："叶小世子这是要折辱顾家，还是想打神决宫的脸？听闻顾家与神决宫的逆生莲密典......"
"太子殿下慎言。" 苏澈冰冷警告的声音传来。
太子挑眉："苏将军紧张什么？不过是个玩笑话罢了，咱们风国的云澜世子想要什么玩物没有，何必盯着顾家呢。
叶洛慢悠悠接过顾景逸递来的酒杯，指尖着杯沿轻笑："太子殿下对玩物似乎格外上心？听闻您书房里的神格种子标本，可比在下的玩物有趣多了。"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殿内众人瞬间平息。太子瞳孔骤缩，酒盏在掌心震出裂纹：“叶洛，你可知妄议神决宫秘典，是何罪名？”
叶洛仰头饮尽杯中酒，嘴角勾起一抹疯癫的笑：“罪名？太子殿下不如问问陛下，十年前血池里的双生子，究竟换了谁的命？”
顾嘉轩猛地撞翻案几，酒液在青砖上蜿蜒成血河状："叶洛！你当众折辱朝廷命官之子，真当叶家能只手遮天，苏澈能保你一辈子？"
叶洛转身看向他，眼神阴鸷：“哦？何来的羞辱呢，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顾大公子这是要动手？
他忽然欺近，指尖划过对方紧绷的衣领，声音压得像浸了冰的丝帛，"令妹晨起梳妆时，可知道兄长总在暗格前驻足？
“若她知道兄长为了个男人大打出手，会作何感想呢？哦，对了，令妹应该不知道他的兄长对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心思，比如密室的画。”
“你！” 顾嘉轩怒不可遏，被戳穿最隐秘的心思的暴怒，让他失去理智，怒吼混着呼吸炸开时，顾嘉轩的右拳己带起破空声。
叶洛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却在倒地瞬间精准地将藏在袖中的血囊咬破，暗红汁液顺着唇角流下。
“阿成！” 苏澈的锁魂链如毒蛇出洞，在顾嘉轩手腕上缠出三道血痕，链节碰撞声里混着十年前血池的水波回响。
“顾嘉轩，我要你的命。！苏澈瞬间闪身来到叶洛身边，一掌打飞了顾嘉轩，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杀意。
叶洛虚弱地靠在他身上，又吐了一口血，将苏澈的白衣染得鲜红，看着怀中吐血的叶洛，他双目猩红，就在他要抽出的腰间的断念刀大开杀戒时。
“大哥……他方才靠近时…… 身上有股很淡的雪松香。” 叶洛的指尖蜷缩着抓住苏澈衣袖，指腹却精准地按在对方腕脉的止杀穴上。
他仰头时，银发扫过苏澈手背，露出眼尾尚未褪尽的金红暗光 。那是方才咬破血囊时故意留下的破绽。
"阿成，你不要说话，哥带你回家。"苏澈看懂了叶洛的暗示，心中无奈却也宠着他，由着他胡来，反正有他在，再大的窟窿也有他顶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