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诺心中一凛,知道谢雨辰察觉了凶险。但他不能放手!这磅礴灵性是修复宫阙的关键!
他飞快回头,对谢雨辰眨了下眼,露出一个“相信我”的、带着少年固执的恳求笑容,小酒窝一闪而逝。
随即转回头,对着摊主换上赖皮相:“十块!最多十块!脏死了,洗都费劲!”
老头挥挥手:“拿走拿走!”
张一诺立刻塞钱,迅速将玉璜紧紧攥在手里!磅礴灵性透过污秽传来,宫阙卡牌震颤欢呼!
但同时,一丝阴冷的凶煞也如针般刺入掌心!
谢雨辰看着他孩子气却无比坚决的动作,看着他紧紧攥着玉璜的手,眉头紧蹙成川字,琉璃眼眸中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他嘴唇微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无法在众目睽睽下强行阻止,只能选择相信少年有不得己的理由,并准备随时应对可能的凶险。
————
西合院书房,灯火通明。
张一诺小心翼翼地将清洗干净的玉璜置于铺着白绒布的托盘上。
泥污褪去,玉质灰白浑浊,深褐暗红的沁色诡异深邃,如同凝固的污血。
最刺目的是玉璜内侧断裂茬口处(,玉璜为半环形,此件一端断裂,赫然有一道极其细微、颜色妖异如活物的暗红血线,深深嵌入玉质!磅礴灵性与刺骨凶煞交织缠绕,气息令人窒息。
谢雨辰站在书案旁,并未落座。灯光下,他面色凝重如水,琉璃眼眸紧紧锁住那道血线,锐利得仿佛要将其剖开。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灯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一诺!”
他指着那道暗红血线,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此非天然沁色!是‘血煞沁’!而且是……以活人生祭、怨毒滔天为引,浸透玉髓的‘血煞沁’!” 他目光移向断裂茬口,眼神锐利如刀
“看这断口!绝非自然磕碰或岁月侵蚀!是被某种至凶至戾的兵刃或法器,裹挟着无边怨念与煞气,生生斩断!这玉璜,是邪祭核心!是承载了无数枉死生灵滔天怨念与血煞的容器!其凶戾,绝非雅集上那只玉蝉可比!它是真正的噬魂凶物!沾之必遭反噬,祸及自身甚至身边人!”
他猛地抬头,琉璃眼眸中不再是探究,而是纯粹的、兄长般的焦灼与担忧,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张一诺:
“此物留不得!听谢大哥的!立刻处理掉!我知道城西有一处千年古潭,深不见底,水脉通幽,最能镇压邪煞!我亲自陪你去,将它沉入潭底,永绝后患!切莫存有半分侥幸之心!”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之意。
沉掉?
张一诺看着托盘里静静躺着、散发着灵性与致命凶煞的玉璜,又感受着识海深处宫阙卡牌那近乎疯狂的渴望呼唤,仿佛站在了万丈深渊的边缘。
磅礴的灵性,是修复宫阙、找回力量的唯一曙光!
致命的血煞,是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的深渊!
放弃这近在咫尺的希望?还是……赌上性命一搏?
书房里灯火摇曳,将少年凝重的侧脸和谢雨辰焦灼担忧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窗外的锣鼓巷,夏夜的静谧被无形的凶戾与沉重的抉择彻底打破。
只有灯火在沉默中燃烧,映照着两人之间无声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