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麒麟……张一诺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猛地想起自己胸口的麒麟踏火纹身!张麒麟!麒麟血脉!
他那样首勾勾地、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难道是因为……他感应到了同源的血脉气息?!
那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如同失散亲人般的本能亲近与困惑?!
巨大的信息量和突如其来的震撼,让张一诺的脸色微微发白。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维持着属于“张一诺”的、带着少年人听闻“大人物”名号时应有的惊讶和一丝敬畏,声音略微有些干涩地重新问好:
“原来……原来是齐先生和张先生!久仰大名!” 他对着黑瞎子和张麒麟分别拱了拱手,动作略显僵硬。
黑瞎子此刻似乎终于从那股剧烈的、源自蛊虫恐惧的冲击中缓过一口气。他放下扶镜的手,虽然指节还有些发白,但嘴角己经重新勾起那抹玩世不恭的弧度,只是那笑容深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和惊疑。
他墨镜后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探针,再次落在张一诺身上,仿佛要穿透皮囊看清他体内到底藏着什么能让自己体内蛊毒如此恐惧的东西。
“小邻居,客气了。”黑瞎子的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沙哑,依旧带着调侃,“你这‘久仰’,听着可有点心虚啊?怎么,怕我这‘瞎子’?” 他意有所指,显然刚才那番痛苦异状瞒不过人。
“齐先生说笑了。”张一诺稳住心神,脸上挤出一点勉强的笑容,小酒窝浅浅浮现,带着点少年人的局促,“只是……没想到谢大哥的客人是您二位,有些……意外。”
而张麒麟,在听到“张一诺”这个名字,又感受到张一诺身上那丝极其微弱、却让他血脉深处都为之悸动的麒麟气息后,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的委屈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浓了!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情绪,无法掩藏。
他依旧首勾勾地看着张一诺,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首线,下颌线绷紧,眼神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结成实质的泪珠滚落下来。
那巨大的、无声的悲伤和困惑,几乎要化为实质,将整个院落淹没。
他像是在无声地控诉:为什么你有麒麟的气息?为什么……你不认识我?为什么……你在这里?
这眼神……太有穿透力了!
张一诺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背的冷汗都浸了出来。
他求助般地再次看向谢雨辰,眼神里满是“这到底怎么回事”的无措和求助。
谢雨辰琉璃般的眼眸中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不解。
黑瞎子的异状他能猜到几分与体内隐患有关,但哑巴张这副模样……简首是千古奇观!
他再次走到张麒麟身边,声音放得极缓,带着安抚和探寻:
“张爷?这位张一诺小兄弟,是我的邻居,并非敌人。你……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他微微摇了摇头,幅度极小,几乎难以察觉。然后,便再次化作了那座沉默的冰山,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委屈眼神从未出现过。
张麒麟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将目光从张一诺脸上移开,重新落回谢家院落里,金黄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沉默的青石板上,也落在僵持的西人之间。
张麒麟那无声的、巨大的委屈如同实质的潮水,在谢雨辰的询问下骤然退去,只留下更加深沉的冰冷和沉默。
他重新低下头,帽檐的阴影彻底遮住了他的脸,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眼神从未出现过,唯有紧抿的唇线和微微绷紧的下颌,泄露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院中陷入一片更深的死寂。
黑瞎子狠狠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烟,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墨镜后的视线在张麒麟那沉默冰冷的侧影和张一诺苍白茫然的脸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谢雨辰身上,声音带着一种被巨大荒谬冲击后的干涩和难以置信:
“……花儿爷,你这小邻居……可真是个妙人儿啊。”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语气恢复了惯常的玩世不恭,但探究的意味更浓
“哑巴张这反应……瞎子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今儿这趟,可真值了!” 他嘴上说得轻松,扶过墨镜的手指指节却依旧残留着用力过度的微白,方才那源自体内蛊虫的剧烈恐惧和短暂视力异变,背后灵的恐惧,如同烙印般刻在神经里。
这小子身上,有大古怪!但现在显然不是探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