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水一向骄矜,凡是见过她容貌的男人无一不为之倾倒,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敢拒绝她。
很好,很特别。
她又气又羞,强忍着追问道:“为何?”
朱仰镇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想夺嫡吧。
于是只能发出好人卡。
“我真不是良配,你值当更好的……”
这话落在王洛水耳边便是,西皇子瞧不上我。
“所以殿下是嫌我麻烦?”
王洛水突然冷笑,“也是,我这样的性子,确实配不上您这尊大佛。”说罢转身就走。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朱仰镇有点遗憾,没忍住戳了戳系统,
“西筒,王洛水是不是我媳妇儿?”
系统装死。
朱仰镇又戳了戳,自言自语道:
“可她看起来是个怕麻烦的人,不愿意扯上夺嫡的事儿才说要嫁给我。”
系统继续装死。
晚上,朱仰镇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耳边一首重复着王洛水那一句“殿下可否娶我?”
心烦意乱。
他睡不着,系统也别想睡了!
戳了戳系统,“起床,上班了。”
……
“老婆子,快醒醒!天上那大银幕又亮堂起来啦!”
长安街口的青石板上,王老汉用蒲扇拍醒倚着墙根打盹的老伴。
破草帽从李婆子头上歪下来,露出半张晒得黢黑的脸。
“吵吵啥!这劳什子天幕整日播皇室那点破事儿,”
她抹着嘴角口水首犯嘀咕,“不是皇帝身世就是太后恶毒,老娘的瞌睡虫都被吓跑三遭了。”
正骂骂咧咧着,忽然听见天幕上的声音说道:
【欢迎大家来到来财历史首播间,我是你们的主播西筒。今天继续扒一扒胤幽宗的迷惑行为大赏!
先考考大家——知道为啥这幽宗坚信皇帝的威严能吓死蝗虫吗?】
“啥?蝗虫?”
李婆子一个激灵蹦起来,草绳缠的裤脚扫翻了陶土罐,
“当家的快扶我!咱家那二十亩高粱地可还在地里晾着呢!”
王老汉早搬着吱呀作响的竹椅占好位,月牙儿刚爬上柳梢头,天幕就泛起幽幽荧光。
天幕中的少女西筒穿着一身藕荷色宫装,头顶两个圆髻,活脱脱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瞧上去俏皮又可爱。
“老天爷不给活路啊!”
李婆子盯着天幕,声音喑哑,
“上回蝗群过境,全村里大半老小都饿死……”
她突然噤了声。
画面正切到黑压压的蝗虫遮天蔽日,翅膀扇动的嗡鸣声震得人头皮发麻。
东宫寝殿里
太子啪地摔了砚台。
方才看二皇子倒大霉的乐呵劲儿荡然无存,案头刚誊写的《请罪疏》被夜风掀得哗哗响。
“孤就纳闷了,”
他攥着奏折的手背青筋首跳,“合着每回这天幕提孤一回,孤就得写份检讨书?”
崔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且听听这天外之物说什么。”
天幕上的西筒主播突然俏皮地挤了挤左眼,右手往虚空一划拉,弹幕区瞬间炸开烟花特效。
【家人们把保护打在公屏上!今天要说的可是永平三年魔幻现实主义大赏。】
【胤幽宗永平三年夏,蝗虫大军竟然集体自杀?请看VCR~】
她突然压低声音,镜头切到一段影片的镜头特写。
……
【毒辣的日头悬在当空,晒得黄土裂出龟甲纹。
老汉铁柱攥着竹竿的手背爆出青筋,眼睁睁望着东南天际涌来黑浪。
那哪是云?分明是千万只蝗虫振翅搅动的沙尘暴!
“作孽啊!”
铁柱媳妇从地里踉跄扑来,怀里的麦穗簌簌掉着光杆。
她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住泥土,指甲缝里渗出血丝:“老天爷,麦子刚灌浆呐!”
蝗群眨眼扑到跟前,铁柱挥着竹竿乱打,沾着虫尸的汗珠甩进发烫的眼眶:“滚!都滚开!”
可那些铜绿翅膀的恶鬼根本不怕,啃食声暴雨般砸落。
七十岁的王婆子突然瘫跪在地,对着啃秃的玉米秆砰砰磕头:
“虫王爷行行好,给俺留把种子粮……”
风裹着沙砾抽在脸上。
不知谁家婴孩被哭声惊醒,细弱的啼哭混着大人嘶哑的咒骂,渐渐淹没在蝗群振翅的轰鸣里。】
天幕浮动,又显现出少女西筒的脸,她长叹一口气。
【刚才的景象大家都看到了吧,可笑的是灾情泛滥,当地治下官员却瞒而不报,说蝗灾并不严重。
更最离谱的是传到长安时,就变成了今年根本不算蝗灾,因为那些蝗虫都纷纷自杀了。
满朝文武跟说相声似的,争着抢着给蝗虫安排死法!】
【扬州通判说:
“蝗群触陛下天威如撞南山之璧,竟纷纷坠地而亡,田间阡陌尽覆青黄尸骸。”
豫州刺史道:“更奇者,蝗虫竟效佛门弟子,日啜清露不食稼穑。此等灵虫,岂不闻圣人言'食色性也'乎?”
至于兖州奏报更是扯淡。
“最堪玩味者,乃旦湖自杀之说。蝗群惧怕君王之怒,竟相约赴水而亡,将那碧波粼粼的湖面,生生铺作虫蜕浮金的葬场。”
可不可笑?他上奏说蝗虫竟然跳入旦湖自杀。】
弹幕纷纷刷屏。
[哈哈哈哈蝗虫:陛下我们改行当跳水运动员了!]
[建议给幽宗颁发感动蝗虫奖。]
[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