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等等。”她从腰间解下一个皮质小包，“圣银粉，对付维拉德的走狗很管用。”
艾瑟伦接过小包，难得郑重地点头：“多谢。”
“少来这套。”玛琳摆摆手，转向席格时眼神却柔和下来，“孩子，记住——”她突然伸手点了点席格的眉心，“纯净之血最大的力量不是被索取，而是主动给予。”
席格怔住，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就被艾瑟伦轻轻推向出口。
“保重。”艾瑟伦头也不回地说。
玛琳望着两人消失在尽头的背影，指腹无意识着颈间。二十年前雨夜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那时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猎人，追踪着传说中的纯血亲王来到这座小镇。暴雨冲刷着石板路，她握着银质短剑的手己经冻得发青，却仍死死盯着巷口那道黑影。
“跟了一整天，不累么？”黑影突然开口，声音像陈年红酒般醇厚。
玛琳的剑尖瞬间刺出，却在距离对方咽喉三寸处被两根手指轻松夹住。斗篷兜帽滑落，露出艾瑟伦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
以及他脚边正在化作灰烬的堕血者尸体。
“你……”她的质问卡在喉咙里。
“清理门户而己。”艾瑟伦松开她的剑尖，甩了甩指尖沾到的灰烬。
月光穿透雨幕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玛琳第一次在吸血鬼眼中看到了近似于疲惫的情绪。
后来她才知道，那晚艾瑟伦刚处决了第三个堕落的血族后裔。
那些沉迷于杀戮的怪物，正是导致人类与血族世代为仇的元凶。
重回屋子，通道口灌进来的冷风让玛琳回过神。她摸了摸腰间空了的袋子，突然轻笑出声。当年她试图把这包粉末拍在艾瑟伦胸口时，那个傲慢的亲王可是炸着毛后退了数米远。
“老太婆笑什么呢？”维拉德阴冷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玛琳转身的动作带起猎装下摆，银链上的铃铛清脆作响：“笑某些所谓的贵族永远学不会讲礼貌。”
维拉德的金色竖瞳在黑暗中收缩，他优雅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把人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省省吧。”玛琳抽出缠绕在腰间的银鞭，“十年前你就打不过我了，现在——”鞭梢啪地炸开一道电光，“更没戏。”
维拉德的利爪己经撕破空气袭来。玛琳侧身闪避。
“看来他们己经走远了。”她抹去脸颊被气刃划出的血痕，突然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那么……”
银鞭身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维拉德惊愕地发现，自己周身的空间正在凝固。
“守则第一条。”玛琳轻笑出声，“永远给自己留张底牌。”
强光中剧烈震颤。
而遥远的森林深处，席格似有所觉地回头。
“她不会有事的，对吗？”席格忍不住问道，夜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
艾瑟伦收回目光，血色瞳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那个家伙可比你想象的要难缠得多。”他顿了顿，突然将手按在席格肩上，“现在，跑起来。”
两人身影没入密林的瞬间，席格听见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玛琳小姐她——”
他说这话时，远方小镇的方向突然升起一道银色光柱，将灰沉天空照得如同白昼。
那是玛琳的银鞭与圣铃共鸣的光芒。
艾瑟伦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与此同时，维拉德正惊恐地看着自己化为灰烬的衣袖。玛琳站在符文阵中央，银鞭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她周身。
“你还以为我只是个退休的老太婆？”她每说一个字，鞭身上的符文就亮起一截，“猎人工会守夜人的创始人，这个名号你总该听过。”
维拉德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他猛地撕裂空间想要逃走，却被突然出现的血色藤蔓缠住脚踝——那是艾瑟伦临别时留下的暗手。
“游戏结束。”玛琳的银鞭如闪电般刺出。
远方的银光渐渐消散，化作无数光点升上夜空，如同逆行的流星。席格望着这奇景，突然感到颈间一凉——艾瑟伦将一枚吊坠戴在了他脖子上。
吊坠里，有一粒正在发光的血色宝石。
“这不是——”
“一个约定。”艾瑟伦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现在它是你的了。”
席格低头看着胸前的吊坠，血色宝石泛着温暖的光晕。他小心地触碰它，指尖传来微微的震颤，仿佛能感受到玛琳的气息。
就在这时，吊坠突然亮起耀眼的光芒。席格惊讶地看到，光芒中浮现出玛琳的虚影。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嘴角挂着熟悉的狡黠笑容。
“喂，听好了。”虚影中的玛琳双手叉腰，“我暂时把维拉德那家伙封印在了教堂地窖，但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
她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艾瑟伦那老混蛋要是敢欺负你，就用这个吊坠召唤我——”
话音未落，虚影便消散在夜风中。
席格抬头看向艾瑟伦。
“还是这么爱操心。”艾瑟伦轻哼一声，却小心地帮席格把吊坠藏进衣领，“收好它。”
风拂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
“我们现在要去哪？”席格跟上艾瑟伦的步伐。
“北方城堡。我之前己经在那做好了准备工作，”艾瑟伦的斗篷在风中翻飞，“在维拉德挣脱封印前，我必须完成与你的血契。”
席格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想起玛琳的警告：纯净之血的力量在于主动给予。如果完成血契意味着要献出自己的血液……
“……害怕了？”艾瑟伦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
席格摇摇头：“只是不知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艾瑟伦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身凝视着席格。
“席格，”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血契完成后，你可能永远无法回归人类的生活。你愿意走上这条路吗？”
森林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安静，连虫鸣都消失了。席格看着艾瑟伦，突然明白了什么。
“您是在给我选择的机会吗？”
艾瑟伦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席格深吸一口气，主动握住了艾瑟伦冰凉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