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孟宴臣出差己经五天了。一个关乎国坤未来十年布局的海岸新城综合开发项目，谈判进入最关键的胶着期。
自前两天电梯门口和邻里不太愉快的交流之后，关雎尔出门都避开了再遇见的可能，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房间里撸猫，看书写作，看新闻，作息规律，适时地放松。
“少奶奶，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吴妈在一旁适时提醒着。
“待会……吴妈。”
这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孟宴臣发来的加密视频请求。
关雎尔几乎是立刻点了接通。
屏幕亮起，映出孟宴臣略显疲惫的脸庞。背景是酒店套房的落地窗，窗外似乎在下雨。
“关关。”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在做什么，还没睡？”他的目光透过屏幕，捕捉到她眼底的清醒和膝上电脑屏幕的光。
“嗯，跟空白文档搏斗中。”关雎尔将镜头微微下移，让他能看到蜷缩在她身边的小雪球，“雪球陪着我呢。”
她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雪球舒服地仰起头，对着屏幕的方向软软地“喵”了一声。
孟宴臣的视线落在她抚摸猫咪的手上，“它倒是会找地方。”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
“别太勉强。卡文了就休息。”他叮嘱道。
“好的。项目怎么样？”关雎尔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触控板。
“还在磨。”孟宴臣言简意赅，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本地财团胃口不小，附加条件很多。”
他没有细说商场的刀光剑影，转而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宝宝闹不闹？”
“挺好的。”关雎尔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一只手轻轻覆上小腹，“刚才还动了几下，像是在跟雪球打招呼。”
顿了顿，看着屏幕里他眼下的淡青色，“你那边……雨很大？”
“嗯，台风外围影响。”孟宴臣的目光定定地望向她，“上海也下了？”
“很大。”关雎尔侧头看了一眼被雨水冲刷得一片模糊的落地窗。
孟宴臣刚想说什么，屏幕那端隐约传来敲门声和一个模糊的男声：“孟总，对方代表要求临时加开一轮视频会议，十分钟后。”
孟宴臣的眉头瞬间蹙起，对着屏幕外的方向沉声应了一句：“知道了。”
“抱歉，关关，”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无奈，“我得……”
“去吧。”关雎尔打断他，“工作重要。注意休息。”
她抱着小雪球，对着镜头挥了挥小猫的爪子，“雪球也跟你说晚安。”
小雪球配合地“喵呜”了一声。
孟宴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含笑的脸庞和那只挥舞的猫爪上停留片刻，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屏幕暗了下去。
视频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在骤然寂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边缘。小雪球将自己整个毛茸茸、暖烘烘的身体，蜷缩在了她的颈窝处，小脑袋蹭着她的下巴，喉咙里发出更加响亮的呼噜声。
关雎尔闭上眼，脸颊埋进小猫柔软蓬松的长毛里。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清晰而略显急促的敲门声，穿透雨声，骤然响起！
关雎尔的心猛地一跳！小雪球也瞬间警觉地竖起耳朵，停止了呼噜，蓝眼睛警惕地望向门口方向。
这个时间点？暴雨夜？会是谁……
她下意识地看向玄关墙壁上那个不起眼的监控屏幕。
吴妈走到门边，但没有立刻开门，隔着门板问道：“哪位？”
“是我，曲筱绡！”门外传来曲筱绡带着些急切的声音。关雎尔心中一怔，没想到是她。
吴妈看了眼关雎尔，关雎尔点了点头，吴妈这才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曲筱绡。她脸上完全没了上次电梯口的嚣张，反而堆满了极其夸张的笑容，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装得极其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盒。
关雎尔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关小姐！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曲筱绡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笑容灿烂得晃眼，她几步走到客厅，把手里的礼盒往前一递，“喏，一点小小的心意，进口的顶级燕窝，孕妇吃了最滋补了！上次在电梯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话没过脑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错了，我给您赔礼道歉！”
她语速极快，态度诚恳得近乎卑微，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讨好和一丝……惶恐？
关雎尔瞬间明白了。曲大小姐的“神通广大”显然己经查到了她的身份背景，以及她背后站着的孟家。这份前倨后恭的态度转变，简首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戏剧化。
关雎尔只是平静地看着曲筱绡，目光里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疏离。这种基于身份和背景的敬畏和讨好，她并不需要，也觉得有些无聊。
“曲小姐客气了。”关雎尔语气平淡，“一点小误会，我没放在心上。东西就不用了，你拿回去吧。” 她无意深交，更不想接受这种带着功利性的示好。
“那怎么行！道歉必须有诚意嘛！”曲筱绡却不由分说，把礼盒放在茶几上，“收下收下！不然我今晚都睡不着觉了！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再见啊！” 她像完成任务一样，飞快地说完，然后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溜之大吉。
关雎尔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啼笑皆非。
想起刚才曲筱绡那夸张的表演和这栋楼里挥之不去的喧嚣感……
转头跟吴妈说道，“明天如果天气转晴，我们就回燕城吧。”
“好的，少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