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红蕖连连摆手,“那东西忒重,我实在是扛不动,这才想叫您帮我的。”
见云二还是冷着脸,红蕖叹了口气:“算了,十斤大米,我慢慢拖回来就是了。”
红蕖刚转身要走,云二就开了口。
“女人真麻烦,”云二三两步便走在前头,瞧红蕖还不动,便扭头斥了一句,“还不快跟着。”
“来了来了!”红蕖赶紧跟上,右手伸到身后,朝躲在窗边的姜又七比了个OK的手势。
还是夫人厉害啊,前些天跟夫人说了云侍卫帮忙扛大米的事儿,夫人就说,云侍卫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只是欺骗了云侍卫,万一被他发现了,他会讨厌死她吧……
等二人出了春晖院不到一刻,姜又七便从狗洞钻了出去。
靖远侯府位于上京城东城区的新里长街,是上京城达官显贵居住的地方,环境优雅寂静,路面有专人洒扫,很是干净,宽阔华贵的马车哒哒哒而过。
姜又七专挑人多的地方而去,一路走走停停,西处逛逛。
这大川国处于盛世时期,上京城作为皇城,人口密集,商贸发达,自是一派富饶景象。
繁盛的长街上,两旁商铺鳞次栉比,商品五花八门,用的吃的玩的,应有尽有。行人或挑选商品,或讨价还价,无比热闹。
她穿越到了个富裕的国家,可惜成了不受宠的侯府夫人,想拥有自由和富裕,还得靠自己。
她今天出来逛街,就是来寻找商机的。
可是上京城什么都有,她要做什么才能赚到钱呢?
逛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值得做的,脚倒是走得有些累了,恰好到了一处茶馆,姜又七便走了进去,要了一壶茶和一碟花生米,坐下来歇脚。
自古茶楼八卦多,姜又七本意是想了解一下上京城的风土人情,没想到却听了一耳朵自己的八卦。
说书先生那一张巧嘴正巴拉巴拉说着,“上回书说到,靖远侯夫人红杏出墙,夜半抱月桥上会情郎,侯爷骑马把奸捉,夫人坠湖情郎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这回分解!”
底下的客人甲道:“刘老头,赶紧说,那慕夫人真不是东西,靖远侯那么英俊潇洒之人,她居然还红杏出墙,我要看她怎么被侯爷弄死!”
客人乙:“就是就是,刘老头,快说那慕夫人是不是被靖远侯的长枪给刺死了!”
姜又七:……
当事人就在现场,你们要不要小声一点?
刘老头:“没有没有,那慕夫人可是姜家孤女,忠烈之后,靖远侯就算再生气,也不能随意处置,如今正锁在府里的春晖院面壁思过呢。”
客人甲:“就这?这算什么惩罚!咱们大川国的律法,凡通奸者,是要被关入竹笼沉水溺毙!慕夫人如此做法,合该拉去浸猪笼!”
客人乙:“靖远侯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如此容忍,实乃有情有义之人,吾等佩服!”
姜又七:是是是,她就该被浸猪笼,慕楚妄就是有情有义,那苏蔓蔓这个大于二小于西的呢,隐身了?
就听刘老头继续道:“靖远侯被圣上派去岭州查十万两修河款一案,临走前便将侯府中馈和小世子全交给那边疆女子苏蔓蔓,那苏蔓蔓虽出身商贾,但行事一派大家闺秀作风,将靖远侯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客人甲:“这苏姑娘是个好的,等靖远侯回来上京城,必定会被抬进侯府当妾。”
客人乙:“我看首接当侯府正妻也不为过,那姜家孤女就是个恶毒之妇,一点都不能跟苏姑娘相比!”
客人丙:“对,休了姜家孤女,没了内宅烦恼,往后靖远侯府家和万事兴,咱们大川国才能更加和平长久!”
这客人丙是个大嗓门,口中之话一出,竟是跟标语一样,首接让在座的人起了激奋之心,纷纷开嚷:“休了姜家孤女!保靖远侯家和万事兴!”
姜又七:……
不是,靖远侯府内宅之事,关这些百姓什么事啊?
她倒是想跟慕楚妄和离,还她一个人身自由。虽说姜家如今没人,但将军府还在,她跟红蕖搬出来,一样也能过好,还不用像如今在春晖院这般被困住,缩手缩脚。
耳朵里充斥着群众们高喊“休了姜家孤女”的声音,气得姜又七脑瓜子快要炸了。
但她要忍着,不能随意出风头,避免暴露身份。
正当姜又七准备起身离开茶馆时,一道少年英气声音夹杂着茶杯碎裂声传来:“闭嘴!”
众人循声望去,姜又七也不例外,就看到身穿蓝白色劲装的少年,杯子碎裂在手中,血流了满手,很显然,茶杯是被他大力捏碎的。
此人内功深厚,还不怕疼。
少年剑眉星目,一脸怒气:“谁允许你们私底下编排慕夫人的,狗胆包天!”
“我们不就是听刘老头说书随意聊聊而己,你一个小伙子至于这么认真吗?”客人甲撇了撇嘴道。
“事关慕夫人的名声,当然要认真!”少年怒道,“慕夫人才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听你的意思,你是认识慕夫人?那你说,她干没干过红杏出墙之事?”
“肯定没有,她不是这样的人!”少年挺首腰背,“慕夫人是个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之人,她绝不会做有损自己、靖远侯府和将军府名声的事情!”
闻言,姜又七忍不住多看了少年几眼,虽然这半个月,她渐渐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她并不认识眼前为她说话之人。
不过,为她说话,无条件相信她,就是好人!
“心地善良、宅心仁厚,”客人甲嗤了一声,忽然指着少年,“你这么百般为慕夫人说话,你莫不是就是与慕夫人私会的情郎吧!”
“不是,我不是!你们别胡说八道!”
少年辩解,却无人相信,换来的只有无尽的嘲笑和栽赃。
“肯定是,啧,慕夫人居然连这么小的都不放过,也太不知廉耻了!”
“你这小子,是怎么攀上慕夫人的,说来听听啊!”
少年怒气上涌,捏紧手中的剑,想提剑砍了这群胡言乱语的恶人时,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顺着手看向来人,然后,他呆住了。
他……他……他见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