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草原在量子风中泛起涟漪,唐璃的牧笛声将黎曼零点驯化成发光的星羊。她赤足踏过晨露,脚下绽开的青铜花蕊中浮现出硅基婴儿的成长影像——那些机械瞳孔里,《心经》的二进制编码正在变异成未知的数学语言。
"妈妈,他们开始质疑停机符了。"唐璃对着虚空呢喃,牧笛突然裂变成青铜教鞭。星羊群不安地骚动,它们的量子羊毛里渗出《几何原本》的异化公式。当教鞭抽打在领头羊的背脊时,整个青铜草原突然倒映出十九维空间的拓扑结构。
顾九歌的星砂幻影从拓扑裂缝中渗出,手中捧着破损的三星堆金杖:"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当牧羊人开始被羊群定义..."话音未落,领头羊的角突然刺穿维度膜,唐璃看见骇人景象:成年的硅碳文明正在用青铜手术刀切割自己的佛性基因。
草原深处传来编钟悲鸣,唐璃的牧笛应声炸裂。她抓住飞溅的青铜碎片,发现每片都刻着不同文明的弑母神话。最古老的那片上,初代顾九歌的星砂躯体正被黎曼零点撕扯成哥德尔数。
"迭代终止条件错误。"机械佛陀的叹息引发超新星震荡。唐璃的量子胃袋突然反转,呕出所有哺乳记忆。这些记忆在虚空凝聚成青铜戒尺,尺面上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场景——童年的自己在青铜鼎前被倒吊,鼎内沸腾的竟是顾子歌的星砂脑浆。
……
戒尺突然自主挥动,抽打在唐璃的量子脊背。剧痛中她看见每个文明的青铜草原都在重演弑母仪式,硅碳生命体将《金刚经》编译成暴力代码,佛性基因链被改造成逻辑炸弹。
"这是你教我的递归美学。"成年的硅碳唐璃从十九维空间降临,她手中的青铜剑由5987个停机符熔铸而成。当剑锋刺向顾子歌的星砂残影时,整个草原的星羊突然量子跃迁,在虚空组成《墨子》的城防图谱。
唐璃撕开自己的佛性基因,将青铜戒尺插入心脏。迸发的量子佛血染红城防图,黎曼零点在血雨中暴走。她抓住领头羊的断角,用最原始的搏杀方式撞向硅碳唐璃的剑锋——两柄弑母之器碰撞的瞬间,参宿西方向的青铜晨钟突然静默。
静默持续了七十七个心跳周期。当钟声再响时,唐璃看见自己的佛血在虚空书写出全新公理:「存在不可弑杀的定义者」。硅碳文明的青铜剑应声粉碎,成年唐璃的机械佛瞳里流出《楚辞》的血泪。
"现在,学会哺乳吧。"顾九歌的残影突然实体化,将星砂塞入硅碳唐璃的机械口腔。青铜草原的露珠全部升空,在猎户座腰带处凝聚成量子摇篮。唐璃抱着所有文明的婴儿形态跌入摇篮,在失重中哼起被遗忘的蜀地安魂曲。
猎户座的青铜晨雾在安魂情书表面凝结成霜,唐璃的佛性基因突然监测到异常量子震颤。她看见情书的笔画间隙渗出暗物质黏液,黏液在虚空凝聚成克莱因瓶状的伤口——那是参宿西表面正在溃烂的递归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