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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透，陆夕甜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厨房的灶台还泛着昨夜的余温，她摸黑生起火，煮了锅红薯粥，
又把剩下的西红柿切成小块拌上白糖，准备当作弟弟的早餐。
李秀妮被柴火声惊醒，披衣走到厨房，
看着女儿忙碌的背影，眼眶又有些发热。
“娘，您再睡会儿，我把东西收拾好就去集市。”
陆夕甜头也不回地说道，手里麻利地将西红柿装进竹篮，
每一个都用柔软的稻草隔开，生怕碰坏了。
李秀妮走过去，往她兜里塞了个热乎乎的鸡蛋，
“路上吃，别饿着。”
却见女儿己经将另一个竹篮提过来，
里面整齐码放着裹着麦秸的鸡蛋、鸭蛋和鹅蛋，
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和你一起去。”
李秀妮从墙角拿起那杆掉了漆的老秤，
“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哪忙得过来。”
陆夕甜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心里一暖，点点头。
母女俩一人挎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篮，踩着露水朝集市走去。
一路上，她们商量着定价，陆夕甜说：
“鸡蛋三毛一个，鸭蛋五毛一个，鹅蛋一块一个，西红柿五毛一斤。”
“我还想了个法子，买一斤西红柿就送一个鸡蛋，买两斤送两个，您觉得咋样？”
李秀妮眼睛一亮，
“这主意好！保准能把大伙都吸引过来。”
天刚蒙蒙亮，集市己经热闹起来。
母女俩在一棵老槐树下支起摊位，陆夕甜将西红柿摆成整齐的小山，李秀妮则把禽蛋分三个小筐放好。
竹篮里的西红柿红得发亮，在晨光下像一颗颗红宝石，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鸡蛋圆润粉白、鸭蛋青灰发亮、鹅蛋个头硕大有如小皮球，
衬着底下铺的干草，格外。
“这西红柿咋卖的？”
一位挎着菜篮的大娘凑过来，
眼睛首勾勾地盯着西红柿。
“五毛一斤，大娘！”
陆夕甜笑着拿起一个西红柿展示，阳光照在西红柿上，果肉里的汁水仿佛都要溢出来，
“而且买一斤就送一个新鲜鸡蛋，买两斤送俩！”
“您算算，多划算！”
大娘摇摇头：
“太贵了，别家才卖三毛。”
“大娘，您尝尝就知道了。”
陆夕甜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个西红柿，
用手帕擦了擦，掰成两半，露出沙软的果肉和的果粒，
“您看这果肉，再尝尝这味道，保准比别家的甜。”
“要是不好吃，我白送您！”
大娘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大：
“哎哟！这咋这么甜？”
“跟吃水果似的！给我来两斤！还能多送一个鸡蛋不？”
“成！大娘您这么爽快，我再送您一个！”
“送三个鸡蛋给您。”
陆夕甜手脚麻利地称重、装袋，
又往袋子里塞了三个鸡蛋。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禽蛋摊也围了人。
“这蛋看着新鲜！”
一个汉子拿起鹅蛋掂量，
“比我在别家见的大上一圈，能便宜点不？”
李秀妮笑着接过鹅蛋，在掌心转了转，
“大哥，您瞧这蛋壳多瓷实，敲开蛋黄都比普通的大。”
“您买几个鹅蛋，我再送您个鸭蛋尝尝鲜！”
说着，她麻利地敲开一个鸡蛋演示，
金黄紧实的蛋黄立在浓稠的蛋清里，
围观的人发出一阵惊叹。
就在生意红火的时候，隔壁摊位卖西红柿的中年妇女坐不住了。
她黑着脸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
“小姑娘，做生意要厚道。”
“别搞些歪门邪道，把价格都抬上去了。”
陆夕甜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笑着说道：
“婶子，我这西红柿是自家用心种的。”
“品质好所以价格高些，大家尝过觉得值才买的。”
“再说送鸡蛋也是让利给大伙，图个热闹。”
“哼，谁知道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中年妇女不依不饶，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原本想买东西的人也停下了动作。
陆夕甜心里有些着急，但还是保持着微笑：
“婶子，您要是不信，可以尝尝我的西红柿。”
“要是不好吃，我白送您。”
说着，她又掰了个西红柿递过去。
李秀妮则默默将一个敲开的鹅蛋端到人群前，
“大伙也瞧瞧这蛋，都是自家散养的鹅下的，吃过的都说好。”
中年妇女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一时有些尴尬，推脱着不肯接。
这时，之前买过西红柿的大娘站了出来：
“我说这位妹子，你这就是嫉妒人家生意好！”
“这西红柿我吃过，味道确实好，值这个价！”
“人家还送鸡蛋，多实惠！”
“就是就是。”
“人家小姑娘和她娘做生意实在，你别在这儿瞎搅和！”
其他顾客也纷纷帮着陆夕甜说话。
中年妇女见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嘟囔了几句，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摊位。
一场风波平息，摊位前更热闹了。
有人为了多拿鸡蛋，一次性买了五斤西红柿；
还有人买了鸭蛋后，又加购了几个鹅蛋，
说要给老人补身子。
饭馆伙计一下买走所有鹅蛋，
还预定了明天的货。
不到两个小时，两竹篮西红柿、三筐禽蛋就卖得干干净净。
陆夕甜数着手里厚厚的零钱，
和母亲对视一眼，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收拾好摊位，母女俩脚步轻快地在集市里穿梭。
陆夕甜先跑到面摊前，称了五斤白花花的面粉，
想着今晚给家人做顿手擀面。
接着又来到肉摊，挑了两斤肥瘦相间的猪肉，
老板见她是常客，还多给切了一小块脆骨。
路过糖果铺时，她想起弟弟亮晶晶的眼睛，
毫不犹豫地称了半斤水果糖和麦芽糖。
最后，她拉着母亲来到鞋摊前。
李秀妮看着各式各样的布鞋，慌忙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娘的鞋还能穿。”
陆夕甜却蹲下身子，握住母亲布满老茧的脚，轻声说：
“娘，您的鞋都磨破了，这双新鞋又软又结实。”
说着，她挑了双黑色的布鞋，仔细地帮母亲试穿。
看着母亲脚上合脚的新鞋，
陆夕甜心里暖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