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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猪圈里传来 “哼哼” 的叫声。
两头花猪挤在木栅栏边，粉色的鼻子拱着围栏。
陆夕甜放下背篓，舀了半瓢灵泉水倒进猪食槽，又混上剁碎的猪草。
两头猪立刻埋头猛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没一会儿，原本耷拉着的猪耳朵竟支棱起来，
圆滚滚的肚皮也随着咀嚼轻轻颤动。
“甜儿，帮娘烧火！”
李秀妮在灶屋的喊声传来。
陆夕甜应了一声，拍掉手上的草屑，快步走进厨房。
灶台上，母亲正弯着腰切菜，
案板上摆着洗净的野菜和一小把挂面，
那是家里为数不多的存货。
“娘，你来烧火，我来。”
陆夕甜快步上前，轻轻扶住母亲有些佝偻的背，将菜刀从她手中接过，
“您忙了一天，歇会儿，烧火轻松些。”
李秀妮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眼角泛起笑意，
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好，好，我家甜儿心疼娘了。”
刀刃在陆夕甜手中上下翻飞，野菜很快被切成均匀的小段。
李秀妮在灶膛前坐下，往里面添了几根干树枝，火苗瞬间窜起，映得她的脸庞微微发红。
陆夕甜将野菜倒入烧开的铁锅中，
白色的水汽腾地一下弥漫开来，
她熟练地用木勺搅动，又撒了点盐巴调味。
“等咱们有钱了，顿顿都要炒肉吃。”
陆夕甜突然说道，眼睛盯着翻滚的汤锅。
李秀妮一愣，随即笑了：
“傻丫头，别净想这些。”
可她的声音发颤，手里往灶膛添柴的动作顿了顿，
又加快速度，让火苗烧得更旺些。
挂面入锅时，陆夕甜特意把它们抖散，看着面条在沸水中舒展。
她不时用筷子翻动，眼神专注又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件无比重要的事。
李秀妮望着女儿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慨，
曾经那个需要自己庇护的小丫头，
不知不觉间己经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
晚饭做好时，李秀妮习惯性地先给陆夕远盛了满满一碗，
又给丈夫和婆婆各分了一些，最后才轮到自己和女儿。
看着碗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陆夕甜想起锅里剩下的那点挂面，
趁人不注意，悄悄把自己碗里的大半都倒进了母亲碗里。
“娘多吃点，干活费力气。”
她笑着说，仿佛没看见母亲泛红的眼眶。
饭桌上依旧是寡淡的米汤，陆夕甜却吃得格外踏实。
饭后，她利落地收拾起碗筷，朝厨房走去。
陆夕远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
“姐姐，你说的肉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陆夕远踮着脚，趴在水缸边看姐姐洗碗。
月光透过厨房破旧的窗纸洒进来，
在水面上碎成点点银斑。
陆夕甜将沾满米汤的碗浸入水中，竹刷在碗沿刮出沙沙的声响：
“当然了，红烧肉肥而不腻，糖醋排骨酸酸甜甜，还有炖得软烂的猪蹄……”
她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余光瞥见弟弟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哇！” 陆夕远突然拍手跳起来，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水瓢，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呀？”
小家伙说得认真。
陆夕甜心里一暖，
“好，等姐姐赚了钱，顿顿都让你吃肉。”
洗完碗，陆夕甜蹲下来和弟弟平视：
“夕远，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姐姐，知道吗？”
弟弟用力点头，突然抱住她的脖子，小声说：
“姐姐摔下去的时候，我好害怕，我不想你离开……”
陆夕甜紧紧回抱住弟弟，这一刻，
她更加坚定了要改变这个家的决心。
窗外，夜风吹过树梢，带着泥土的气息。
夜色渐深，
“娘，你陪我去上茅厕。”
煤油灯 “噗” 地亮起昏黄光晕，
“你之前就自己一个人去的呀，怎么现在胆子还变小了？”
说着，却己经熟练地披上补丁褂子，
从窗台上摸过煤油灯。
陆夕甜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布片，快速系在脸上，将口鼻捂得严严实实。
李秀妮看着女儿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甜儿，你这裹在脸上的是啥？”
“娘，这是口罩。”
陆夕甜声音闷闷的，伸手调整了一下耳后的系带，
“我用碎布缝的，能挡住茅厕的臭味。”
她眨了眨眼睛，眼神里透着得意，
“这样进去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李秀妮凑近端详，只见口罩是用蓝白碎花布缝制的，
针脚虽然有些歪歪扭扭，却看得出缝得结实。
两侧还特意加了两根细布条，方便系在耳朵上。
“你这丫头，还挺有主意。”
李秀妮笑着摇头，眼里满是欣慰，
“娘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玩意儿。”
冷风裹着露水的寒气扑面而来，
戴着口罩的陆夕甜跟着母亲穿过院子。
虽然口罩隔绝了大部分臭味，
但腐臭气息仍隐隐透过来，
不过比起之前，己经好了太多。
口罩带来的心理安慰，
让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
“甜儿，要快些，别着凉。”
李秀妮在外面催促。
陆夕甜快速解决完，走出去。
李秀妮举着灯凑近，
“这东西戴着难受不？”
“不难受！”
陆夕甜赶忙摇头，伸手摘下口罩，
“就是能挡住臭味，真好使！”
“娘，可管用了！”
“等明天我多做几个，您以后上茅厕也戴着，就不用闻那臭味了。”
回去的路上，陆夕甜主动挽住母亲的胳膊：
“娘，等咱们有钱了，盖个带马桶的屋子。”
李秀妮被逗笑，粗糙的手拍了拍她：
“傻丫头，净说胡话。”
可陆夕甜知道，这个承诺她一定会兑现。
两人慢慢走回屋子，李秀妮一首举着煤油灯，
生怕女儿被地上的石子绊倒。
到了陆夕甜的房间门口，李秀妮轻轻推开门，温柔地说：
“进去吧，你好好睡觉，我也去睡觉了。”
说着，伸手帮陆夕甜掖了掖被角，
又把油灯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才转身离开。
陆夕甜躺在炕上，听着母亲远去的脚步声，心里暖暖的。
她盯着头顶晃动的煤油灯影子，回想着口罩带来的改变，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灵泉是改变一切的钥匙，而她的智慧与努力，会让这把钥匙更快地打开幸福生活的大门。
窗外，月光悄悄爬上窗棂，照亮炕头的身影。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