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铃在沙海上拖出绵长的尾音时,顾城正用银针挑开古茗袖口的血痂。七叶莲纹的刺绣下,一道浅疤泛着淡淡的紫 —— 那是前日佛塔决战时,沙蚕蛊毒溅上的痕迹。此刻银针探入肌理,挑出的不是虫豸,而是枚嵌着沙砾的蛊鳞,鳞面上竟刻着半幅大胤舆图。
"血影阁残部虽散,可这蛊鳞里的标记..." 古茗将鳞片放在玉珏拓印上,鳞光与金光交叠处,舆图上的紫黑光点突然连成一线,首指东南方向的镜湖。顾城想起龟兹地宫的玉简记载,那里正是当年古家医道分院的旧址,如今却成了朝廷暗卫的一处密桩。
叶千雪突然按住正在研磨忘忧草的药碾。碾槽里的粉末突然聚成蝶形,振翅时洒出的荧光在驼队前方铺成路径。左使俯身细看,沙地上的光痕竟与第 43 章中悬壶蝶组成的水系图完全重合,只是终点处多了个血色沙漏 —— 那是血影阁用来标记 "医道禁地" 的符号。
"镜湖密桩囤着改写成蛊术的医道残卷。" 首领突然勒住骆驼,他后颈的 "悟" 字玉简正发出微光,"当年我被逐出师门后,曾在那里藏过...", 话音未落,沙丘后方突然腾起紫黑烟尘。顾城看见烟尘中飞窜的不是沙蚕,而是裹着黑布的信鸽,鸽爪上绑着的竹筒里,滚出的竟是第 43 章中皇帝用来封印玉珏拓印的火漆。
诊疗帐篷的竹帘被风掀起时,顾城正用龙涎草汁绘制解药图谱。草汁在羊皮纸上洇开的纹路,竟与古茗袖口的伤疤形状一致。叶千雪突然将忘忧草粉末撒在图谱上,粉末遇汁化作荧光箭头,指向图谱左下角的镜湖湖心岛 —— 那里用朱砂画着座水牢,水牢铁栏上缠绕的不是藤蔓,而是第 43 章中被净化的悬壶蚕蜕。
"得在暗卫转移残卷前赶到。" 左使展开从首领处得到的密道图,图中红线穿过的绿洲都画着断剑标记。顾城发现,这些标记的位置恰好与第 43 章中商队路线图上的忘忧草种植点重合,而每个断剑旁都注着小字:"某年某月,古家医徒在此授药。"
黄昏时分,驼队行至月牙泉。顾城看见泉水中浮现的不再是医谷倒影,而是镜湖密桩的水牢景象。牢中石柱上刻着的医道口诀己被蛊毒侵蚀,露出底下的血影阁咒文,而在咒文缝隙里,竟嵌着半枚玉珏 —— 那是第 42 章中皇帝用来伪造拓印的模具残片。
古茗的剑穗突然绷紧。穗上的杏花瓣飞向湖心方向,撞碎在无形的结界上。花瓣落地处渗出银液,聚成的水镜中映出苏砚的身影,他正将一叠泛黄的卷轴投入火盆,卷轴遇火竟化作黑蝶,翅膀上显露出的全是被篡改的《瘟疫论》条目。
"他们在销毁证据。" 首领突然捂住后颈的玉简,那里传来剧烈的灼痛,"镜湖水牢里关着的,是最后知道玉珏真相的古家旁支。" 顾城闻言立刻翻开《瘟疫论》残卷,残卷中夹着的西域风沙图上,镜湖的位置被朱砂圈了三层,圈外还画着禁军的虎头盾牌。
子夜的沙暴来得毫无征兆。顾城看见风暴中飞舞的不是沙砾,而是无数悬壶蝶,它们翅膀上的医案正在被金光洗净,露出底下刻着的古家祖训。叶千雪突然将忘忧蛊蜕抛向风暴中心,蜕壳遇风化作巨网,网住的竟是血影阁残部放出的 "风沙蛊",蛊虫在网中挣扎时,竟发出《安神咒》的变调。
"这是用古家医道真迹喂养的蛊虫。" 左使捏碎一只蛊虫,虫尸里滚出的不是内脏,而是枚刻着 "密" 字的玉简。顾城借着火折子看清,玉简上记载着镜湖密桩的防御部署:水牢由七十二道蛊阵守护,每道阵眼都埋着古家医徒的骸骨。
驼队在黎明前抵达镜湖边缘。顾城发现,湖面平静得异乎寻常,湖面上漂浮的不是荷叶,而是血影阁特有的 "望魂蛊" 卵鞘。古茗的剑刚划破卵鞘,湖底突然涌出无数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着苏砚的脸,他正在对水牢中的囚徒施展蛊术。
"得先破了湖底的音蛊阵。" 首领指着湖面泛起的涟漪,"当年我埋的阵眼,就在湖心岛的老槐树下。" 顾城立刻取出玉珏,玉珏发出的金光穿透湖水,竟在水底织成声呐网,网住的不是鱼虾,而是无数正在哼唱蛊咒的骷髅头 —— 它们的喉骨上都刻着古家医道的入门口诀。
叶千雪突然将忘忧草粉末按在玉珏上。粉末与金光融合成音波,震得湖底骷髅纷纷张口,吐出的不是毒雾,而是被封印的医道真迹残页。顾城接住残页,发现上面记载着破解水牢蛊阵的方法:需用古家首系血脉的血,配合七叶莲与龙涎草,在子时三刻引动玉珏共鸣。
"我的血..." 古茗立刻割破指尖,血珠滴在玉珏上的刹那,湖心岛的老槐树突然炸开。树干里掉出的不是年轮,而是个青铜匣子,匣子里躺着的正是第 43 章中提到的医道真迹卷轴,只是卷轴边缘己被蛊虫啃出无数孔洞,每个孔洞里都趴着只极小的悬壶蚕。
苏砚的笑声突然从水牢方向传来。顾城看见他站在水牢塔顶,手里提着的不是灯笼,而是个用悬壶蚕翅膀拼成的蛊灯,灯光照在水面上,竟凝结成无数兵甲分明的蛊人,他们胸口都刻着禁军的番号,眼中闪烁的却是血影阁的紫芒。
"这些都是被蛊术控制的禁军。" 左使挥剑劈开一个蛊人,剑锋触碰到的瞬间,蛊人身上爆发出无数悬壶蝶,蝶群组成的影像显示,这些禁军曾参与二十年前的古家灭门案。古茗见状浑身一颤,手中的剑险些落地,顾城连忙扶住她,却发现她后颈的皮肤正在浮现玉珏的纹路。
"用真迹卷轴引动玉珏!" 首领突然将卷轴按在玉珏上,卷轴与玉珏共鸣发出的金光,竟将所有蛊人震成荧光。荧光聚成的人影正是当年遇害的古家医徒,他们手中捧着的不是兵器,而是《瘟疫论》的真迹抄本,抄本上的每个字都在发出金光,将苏砚的蛊灯震得粉碎。
水牢的铁门在金光中轰然洞开。顾城看见牢中蜷缩着的老者,他手腕上戴着的不是镣铐,而是用七叶莲茎编成的手环,手环上刻着的正是第 43 章中医谷药柜的纹路。老者看见玉珏,突然咳出一口黑血,血中浮现的密信显示,苏砚不仅参与了灭门案,还企图用蛊化的医道真迹控制整个大胤王朝的军队。
"这是最后半块玉珏..." 老者从口中吐出枚染血的玉片,玉片与顾城手中的玉珏合璧的刹那,镜湖突然沸腾。湖底涌出的不是热水,而是无数记载着古家医道的玉简,玉简上的咒文被金光洗净,露出的全是救治瘟疫的良方。
苏砚见状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蛊阵。阵眼处埋着的正是第 43 章中炸毁的母巢核心残片,残片渗出的毒质在湖面上绘出大胤王朝舆图,图中所有军营都在闪烁紫黑光芒。顾城立刻将合璧的玉珏按在舆图中心,玉珏发出的金光如潮水般漫过湖面,凡是被金光触及的蛊阵,都化作了悬壶蝶。
黎明时分,镜湖的蛊雾散尽。顾城发现,湖面上漂浮的不再是蛊卵,而是新生的忘忧草,每片草叶上都凝着露珠,露珠里映着苏砚被左使擒获的画面 —— 他后颈的蛊疤裂开,飞出的不是虫豸,而是枚刻着 "悔" 字的玉简。
老者将合璧的玉珏交给顾城时,玉珏突然发出嗡鸣。顾城看见玉珏中浮现出的不再是秘密,而是历代医仙的虚影,他们手中捧着的医书正化作光雨,洒向大胤王朝的每个角落。叶千雪捡起一片光雨,发现那竟是《瘟疫论》的完整真迹,真迹上的每个字都在散发着能驱散蛊毒的香气。
返程的路上,首领突然停在月牙泉边。他看着泉水中自己的倒影,后颈的 "悟" 字玉简正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家医道的悬壶徽记。"我该留在西域。" 首领转身对顾城拱手,"那里的百姓需要真正的医道,而不是被篡改的蛊术。"
顾城点头应允,将一本手抄的《西域医案》递给他。医案封面上画着的不是玉珏,而是第 43 章中龟兹故城长出的忘忧树。首领接过医案时,书页间飞出的悬壶蝶突然集体南飞,顾城知道,那是在指引他们返回医谷的方向。
医谷的杏花香在百里外就能闻到。顾城看见药圃的杏树己长成林,悬壶蝶在枝头盘旋,翅膀上的医案己被金光洗净,露出底下刻着的古家祖训。叶千雪第一个冲进药圃,却在看见药碾旁的新墓碑时愣住了 —— 那是左使为纪念在西域牺牲的医徒所立,碑上刻着的不是名字,而是 "杏林归雁" 西个大字。
古茗突然拉住顾城的手,指向医谷牌坊。牌坊上的匾额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新的,上面刻着的 "医谷" 二字闪着金光,字里行间竟藏着无数悬壶蝶的翅膀。顾城伸手触碰匾额,突然听见所有蝴蝶都振翅齐鸣,鸣声组成的不是咒语,而是大胤王朝百姓的欢声笑语。
诊疗室里,老者正在翻看新采的药材。他指着药柜上的七叶莲纹,对围在身边的弟子们讲述着古家医道的传承。顾城和古茗站在窗外,看着叶千雪认真记录的模样,相视一笑。此刻玉珏正安静地躺在药柜顶端,散发着柔和的金光,将整个医谷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
夕阳西下时,顾城和古茗来到药圃的杏树下。古茗轻轻抚摸着树干上的年轮,那里刻着他们从江南茶楼到西域故城的所有足迹。顾城从怀中取出枚杏核,核上刻着 "传灯" 二字 —— 那是第 43 章中埋在树苗下的玉简所化。当他将杏核埋入泥土的瞬间,所有悬壶蝶都飞落枝头,翅膀上的金光汇成暖流,渗入大地。
医谷的悬壶蝶突然集体飞向天空。它们组成的不再是水系图,而是个巨大的悬壶形状,悬壶下方洒落的光雨,照亮了大胤王朝的每寸土地。顾城知道,这场横跨江湖与朝堂的冒险,最终化作了杏林里永不熄灭的灯火,而他们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 将这历经磨难的医道,世代传承,济天下,渡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