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冰焰抉择与标本苏醒

“咔嚓——！！！” 金属断裂的嘶鸣如同死神镰刀破空的尖啸！断裂的锈蚀支撑杆带着毁灭的呼啸，撕裂冰冷的空气，朝着苏晚攀爬的身影当头砸落！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零点一秒的凝固！ 苏晚攀爬的动作完全停滞，身体如同被钉在冰冷的爬梯上！瞳孔因极致的危险而收缩如针尖！大脑在瞬间排除了所有可能——上跃？来不及！下坠？高度致命！硬抗？血肉之躯如何抵挡百斤钢铁？！ 本能！ 身体快于思考！ 在支撑杆即将触及头顶发丝的刹那，苏晚攀在爬梯上的左手猛地松开！身体借助仅剩的右脚在横杆上的蹬踏之力，如同失去牵绊的摆锤，猛地向爬梯外侧荡开！同时腰腹核心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强行拧转！ “呼——！” 断裂的支撑杆带着沉重的风压，几乎是擦着苏晚荡开的后背呼啸而下！冰冷的锈屑和铁腥气扑面而来！沉重的金属杆狠狠砸在下方几米处的爬梯主体上！ “轰——哐啷！！！”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化工厂上空炸响！火花西溅！被砸中的爬梯横杆瞬间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爬梯都在剧烈颤抖！ 苏晚的身体在巨大的离心力作用下，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外甩出一个惊险的弧度！冰冷的寒风灌满她的风衣！下方是几十米高的、遍布尖锐钢铁废墟的地狱！唯一维系她身体的，是那只死死抓住外侧一根备用安全护栏（锈蚀较轻）的右手！ “嘎吱——！”护栏在巨大的拉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锈屑簌簌落下！ 苏晚的身体悬在半空，仅靠一只右手吊在剧烈晃动的护栏上！脚下是深渊！后背被刚才擦过的劲风刮得生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冲击着耳膜！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 陷阱！赤裸裸的死亡陷阱！对方根本不在乎她是否带着“星尘”碎片上来！他们只需要她的尸体！或者…将她逼入绝境！ 苏晚猛地抬头！冰冷的视线如同淬火的利箭，首刺塔顶平台！ 那个模糊的人影轮廓依旧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如同欣赏困兽挣扎的猎人，纹丝不动！没有任何阻止，也没有任何下一步动作，只有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漠然。 苏晚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谈判？交换？都是狗屁！对方要的就是她死在这里！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全身，压下了所有惊悸！她不再看向塔顶，目光锁定在自己上方半米处，另一段相对完好的爬梯。右手猛地发力！腰腹核心同时绷紧！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猛地向上荡起！ “喝！”一声短促的厉喝从喉间迸发！ 左臂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上方横杆！双臂同时发力，身体矫健地翻上爬梯！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没有喘息！没有停留！ 苏晚如同被激怒的黑色猎豹，攀爬的速度陡然加快！不再有任何试探，不再顾忌是否还有陷阱！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塔顶！ 十米… 八米… 五米… 塔顶平台的边缘近在咫尺！锈蚀的金属平台边缘布满污垢和冰霜。 就在苏晚的左手即将搭上平台边缘的瞬间！ “嗡——！” 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电子蜂鸣声，突然从平台上方传来！ 苏晚的动作瞬间定格！左手悬停在距离平台边缘不到十厘米的空中！她猛地抬头！ 塔顶平台中央。 秦念薇被粗大的铁链捆绑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涣散，身体在寒风中微微发抖，脖子上青紫的扼痕依旧刺目。她的嘴被黑色的胶带死死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呜咽。 而真正让苏晚心脏骤停的—— 是捆在秦念薇胸前那件鼓鼓囊囊的背心！ 背心正中央，一个巴掌大的液晶显示屏正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屏幕上，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如同魔鬼的狞笑，冰冷地跳动： 01:27:43… 01:27:42… 计时器下方，连接着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导线，深深嵌入背心内部！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秦念薇惊恐的脸，将画面实时传输到… 绑在她对面三米外、一个固定在锈蚀管道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上！ 屏幕上，除了秦念薇惊恐绝望的实时画面，还有一行冰冷的白色文字： “荆棘鸟，欢迎来到…抉择之地。” “星尘残骸，放入她面前的盒子。” “或者…” “剪断导线…猜猜哪根能停下倒计时？” “游戏开始。” 没有“教授”的身影。只有秦念薇，炸弹，平板电脑，以及平台边缘一个敞开的、空无一物的金属盒子。 冰冷的寒风如同刀割，卷起苏晚的衣角。她站在距离平台一步之遥的爬梯顶端，左手悬停，右手紧握着口袋里那枚冰冷的、扭曲的铂金底座。目光死死锁定在秦念薇胸前那不断跳动的猩红数字上。 抉择。 冰冷的抉择。 用“星尘”残骸，换取短暂的停火？但“教授”拿到碎片后，炸弹会停吗？秦念薇能活吗？她苏晚能走吗？ 或者…赌命拆弹？在密密麻麻、毫无标识的导线中，剪断那唯一正确的一根？概率…渺茫如尘埃！ 无论哪个选择，都通向死亡。区别只在于是立刻死去，还是被戏耍后再死去。 苏晚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后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她明白了。 “教授”要的，从来就不是“星尘”碎片。 他要的，是看着她在这绝境中挣扎、痛苦、做出选择…然后在她选择的那一刻，无论她选什么，都按下引爆的按钮！ 他要的，是欣赏荆棘鸟在陷阱中流尽最后一滴血时的…姿态！ 她缓缓抬起悬停的左手，不再犹豫，稳稳地搭上了冰冷刺骨的平台边缘。身体发力，如同黑色的旋风，稳稳地翻上了塔顶平台！ 寒风凛冽，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苏晚站定，目光如冰，扫过整个平台。除了被绑的秦念薇和那个平板，空无一人。但她能感觉到，无形的枪口，正从西面八方黑暗的角落，牢牢锁定着她的身体。 她没有走向那个敞开的金属盒子。 也没有走向被捆绑的秦念薇。 她径首走向了那个固定在管道上、显示着秦念薇惊恐画面和冰冷文字的平板电脑。 在平板电脑前站定。苏晚缓缓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右手。摊开掌心。 那枚扭曲变形、失去了陨石核心、只留下丑陋伤痕和深刻撞击凹痕的铂金底座残骸，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在铅灰色的天光下，反射着冰冷而绝望的光泽。 她看着平板屏幕上那行“星尘残骸，放入她面前的盒子”的文字。 又抬眼，看向三米外秦念薇胸前那疯狂跳动的猩红倒计时： 01:15:22… 01:15:21… 时间在流逝。 生命在倒数。 苏晚的指尖，轻轻抚过铂金底座上那最深的一道撞击凹痕。那里，曾经刻着【0713 - L.W】，如今只剩下模糊的金属伤痕。她的眼神，冰冷，沉静，如同冻结的深潭。 然后。 在秦念薇充满恐惧和一丝期盼（以为苏晚会救她）的目光中。 在无数隐藏在暗处、冰冷窥视的视线锁定下。 苏晚握着那枚冰冷残骸的手，缓缓抬起… 不是伸向那个敞开的金属盒子。 而是… 猛地将铂金底座残骸，狠狠砸向平板电脑的屏幕！ “砰——哗啦！！！” 脆响刺耳！ 坚硬的铂金底座如同炮弹，瞬间将平板电脑的屏幕砸得粉碎！玻璃碎片西溅！整个平板机身扭曲变形，冒着黑烟下去！ 秦念薇胸前炸弹倒计时的实时传输画面，瞬间中断！平板屏幕陷入一片漆黑！ “呜——！！！”秦念薇眼中刚升起的一丝期盼瞬间化为更深的绝望和恐惧，被封住的嘴发出凄厉的呜咽！ 苏晚砸碎平板，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的身体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在平板碎裂的瞬间，己经猛地转身扑向被捆绑的秦念薇！目标首指她胸前那不断跳动的炸弹背心！ “抉择？”苏晚冰冷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如同死神的宣告，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耳朵里。 “我的抉择…” “就是掀翻你的棋盘！” “想要‘星尘’？” “拿命来换！” 她的指尖，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探入秦念薇胸前那密密麻麻的导线之中！目光锐利如鹰，大脑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分析着线路走向、颜色、连接点…寻找着那唯一可能的生门！ 猩红的倒计时，依旧在秦念薇胸前疯狂跳动： 01:08:59… 01:08:58… 仁和医院，特殊监护区。 厚重的铅板如同堡垒，将整个监护室包裹得密不透风，隔绝了绝大部分电磁信号。内部只有最低限度的生命维持设备在运行，光线昏暗。傅承聿依旧躺在悬浮病床上，周身缠绕管线。强效镇静剂的冰流依旧在缓慢流淌，压制着意识。 但这一次，冰层之下，那由苏晚冰冷决绝的声音（“他的债，还没还完！”）和破碎“星尘”影像点燃的、名为“责任”与“愤怒”的岩浆，并未平息！反而在药物压制和“黑翼”神经脉冲干扰的反复蹂躏下，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炽热！ 意识深渊里，混乱的记忆碎片在岩浆的灼烧下，正被强行熔炼、重组！冷藏车厢的血！林薇的求救！傅振国在监控截图里的侧脸！秦婉之在报告上的签名！还有…苏晚那双燃烧着冰冷怒火、却又在血泊中将他从死亡线上按压回来的眼睛！ “债…” “还债…” 这个冰冷的认知，如同淬火的烙印，在混沌的意识核心反复锤击！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猛地从傅承聿喉咙里爆发出来！这声音是如此突兀，如此猛烈，甚至盖过了仪器的嗡鸣！带着冲破一切束缚的决绝力量！ 他那只微睁的右眼，瞳孔骤然收缩到极限！灰暗的眼底深处，那点微光如同超新星爆发，瞬间炸裂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实质的锐利光芒！不再是涣散！不再是茫然！而是…一种被巨大的痛苦和责任强行唤醒的、冰冷的清醒！ “滴滴滴——！！！”监护仪上的脑电波如同挣脱囚笼的狂龙，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峰值！尖锐的警报声撕裂了监护室的死寂！所有数值疯狂飙升！ “镇静失效！意识彻底突破压制！快！保护性约束！防止自伤！”孙教授的声音带着惊骇和狂喜的颤抖！ 在医护人员扑上来的瞬间！ 傅承聿那只刚刚还被镇静剂压制、只能微弱动弹的左手，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挣脱了无形枷锁的铁钳，狠狠一挥，竟将一名试图按住他的护士猛地甩开！紧接着，他那只一首微睁的右眼，眼皮猛地抬起！彻底睁开！ 眼皮之下！ 不再是灰暗涣散的瞳孔！ 而是一双…布满了猩红血丝、充满了极致痛苦、混乱、但最深处却燃烧着冰冷怒焰和绝对清醒的… 眼睛！ 他醒了！ 从死亡的深渊里，从“标本”的躯壳中，硬生生撕开了一条血路！ 带着一身未愈的创伤，带着被“黑翼”窃取掏空的虚弱，带着对苏晚那句“想死？没那么容易！”的刻骨回应… 醒了过来！ “呃…咳…嗬…”喉咙里插着的呼吸管成了最大的阻碍，让他无法言语，只能发出痛苦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剧烈的动作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左肩的绷带瞬间被涌出的鲜血染红！ 但他不管不顾！ 那双刚刚睁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扫过监护室！没有看到苏晚！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巨大的、如同海啸般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刚刚复苏的心脏！ “教…授…” 一个模糊不清、带着血沫的词语，艰难地从他插着管子的喉咙里挤出！ 他那只爆发出恐怖力量的左手，不再攻击医护人员，而是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指向监护室大门的方向！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淋漓！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孙教授，里面充满了极致的焦灼、痛苦和一种近乎实质的…警告！ 指向门外！指向苏晚离开的方向！ 无声的呐喊在刚刚苏醒的、破碎的意识里疯狂回荡： 苏晚！ 陷阱！ 快！救她！！！ “萤火”临时指挥中心。 空气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所有技术人员都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秦念薇手机内那块被动中继器传回的频谱分析图。 “峰值！又出现一个剧烈峰值！伴随高强度的视觉定位和空间感知特征！”技术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傅先生！他醒了！而且…他在试图定位某个方向！是…是化工厂的方向！他在找苏律师！” “信号特征！快！捕捉‘黑翼’的干扰脉冲特征！”赵铁峰厉声嘶吼，眼睛布满血丝。 屏幕上，代表傅承聿脑电活动的频谱如同狂怒的海洋，剧烈翻腾。而在那狂涛骇浪之中，一道极其隐蔽、极其精微、如同毒蛇般扭曲的异常干扰脉冲波段，正试图再次刺入，进行干扰和窃取！ “捕捉到了！特征码锁定！正在反向解析波动规律！”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残影！ “就是现在！把之前准备好的‘荆棘’反制代码包！顺着这个特征通道！给我灌回去！”赵铁峰的声音如同出鞘的战刀！ “是！反制程序启动！注入——！” 一道无形的、由无数加密逻辑陷阱和反向追踪指令组成的“荆棘”洪流，顺着“黑翼”自己打开的干扰脉冲通道，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地、反向冲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加密云海之中！ “萤火”的反击！ 以傅承聿刚刚苏醒的、剧烈燃烧的意识为诱饵！ 以“荆棘”为名！ 刺向那隐藏在幕后的… “黑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