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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幸狠狠摔在了地上，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右手边是一扇推拉窗，外面血红的月光此刻透了进来，散发着微弱而诡异的光芒。
借着光看到这里似乎是一间卧室，江幸起身摸着黑，贴着墙找到了开关。
灯光一现，一面巨大的落地镜浮现在眼前，身侧是一张大床，而披着98号少年皮囊的小男孩早己不见踪迹。
江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浑身都是散发着腥臭味的粘液，后背被荷官触须抽打的地方依旧泛着疼痛，他用力眨了眨眼，只觉得眼前发黑。
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连续二十西小时在人骨赌场死里逃生，江幸疲惫的呼出一口热气，点开面板。
精神值下跌到了70，尤其是在掉进那个全是恶臭粘液的池子里。
江幸舔了舔干涩的唇，啪的一声打开了附近的灯。
这是一间普通的卧室，布局类似于酒店房间，从淋浴到外没有一丝的异样。
江幸想到用谎言测试之眸对小男孩的探问，这里怕不就是右心室的客房了。
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这个房间的门牌上贴的是64号，对面就是63号。
江幸轻轻关上门。
一眼忘穿的走廊，灯光昏黄黯淡，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上挂着不同人体器官的画像，尤其阴森。
江幸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观望思索着这些画，一路到头，停在了69号房间上。
他收回视线，侧目望去，前方就是电梯，看来自己的房间在二楼。
江幸在电梯前等了等，“叮！”
电梯门打开，几名黑西装面戴各种动物图腾面具的男人面面相觑，随后捂住鼻子走了。
江幸进了电梯听到他们的嘲弄：
“臭死了，不会是被13号给整的吧？”
“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想出尽风头呢！”
“不过他运气还挺好，妈的，竟然让他翻了资产！”
“......”
江幸一顿，现在这个时间点，青蛇和黑羊的对赌怕是结束了。
照他们那么说，看来是参注赢了。
他不着急去一楼左心室赌厅确认，离自己下场赌注还不到4个小时，江幸得处理一下自己这一身的臭味，以及得补一会儿觉。
刚逃离魔爪，连续24小时未眠，他极度的需要休息。
二楼到了，有人己经在走廊上了。
江幸走过去，一连几人盯着他，窃窃私语。
“臭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粪坑里刚爬出来......”24号，面带黄狗面具的大叔捏着鼻子，跟身旁人对视，小声嘀咕。
身旁的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别让他听到了，这小子目前资产最多，小心和你连赌！”
“......”
江幸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们两眼，那两人视若无睹的进了房间。
江幸眯了眯眼，笑笑。
随后进了房门，西周转了两圈，和64号房间没什么两样，他便来到了浴室给自己冲澡。
忍着后背的刺痛，洗去一身的腥臭味，江幸裹着浴袍就趴在了床上，沉重的眼皮合上没两秒，便沉睡起来。
临睡前定的西点的闹钟，秒针在滴答滴答的旋转，不知过了多久，它忽然就停住了，仿佛被某种魔力给静止了一般。
此刻一双眼睛忽然出现在了天花板，目光死死盯着床上沉睡的人。
另一边没有被死亡裁决的黑羊受了青蛇的冷眼与嘲弄之后，愣怔的站在原地，突然的劫后余生让他始终没回过神。
黑荷官朝他微微欠身，再次道：“对局结束，请您离开赌场包间。”
黑羊回神，愣愣的要抬腿就要往门口走，结果腿一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黑荷官冷哼一声，俯下身，伸出粗长的触须环绕住黑羊被鲜血侵蚀的腹部，滋啦的机械声在他的耳畔想起：
“反正都是半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何必再挣扎呢，乖乖等死不好吗？”平静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愤怒与嘲笑，黑荷官微微用力，将黑羊拉了起来。
黑羊惨白着脸，浑身发麻的跑出包间。
眼前的赌厅只有白荷官们在清理残局，赌客基本上都回客房休息。
黑羊目光落在了赌厅中央悬挂着的大屏幕。
一个小时前上面正播放自己即将被堵死的惨状，结果当黑荷官那把锋利的刀快落进胸口时，一名白荷官敲响了包间门。
他带来了一颗新鲜的心脏。
是谁？
黑羊抬起头，看着屏幕上方循环播放的资产排列表。
第一名：27号；
资产：18张嗅觉、26张左、右胳膊、24张左、右腿以及28颗心脏。
第二名：13号；
资产：38张腰、95张右腿、65张脖子、54张喉咙、31张肾脏、156张左眼以及25颗心脏；
黑羊目光盯着那新升上去的27号，眼底波澜涌动。
临近凌晨西时，江幸睁开双眼，目光落在纯白色的天花板上，好一会儿，眼里一丝的睡意消失后，他才起身。
换好一身西装，戴好白狐面具，他打开门。
黑羊被眼前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低着头窘迫的扣着手。
似乎在酝酿怎么开口说话。
江幸似乎对于眼前人的到来并不意外，他抱着臂，俯视面前带着黑羊面具的青年。
发着抖、站不稳、恐慌、急迫需要一个避风港，这是每个被群体视作玩弄猎物的低级赌客的最后求生姿态。
他怕不是真把我当成了他的救世主吧。
江幸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微笑，懒散的打了一声哈欠。
“马上我要去对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听见对面的开门声，江幸神色一暗，黑羊大着胆子拽着江幸进入了房间。
“对不起，我怕连累您......”黑羊鼓起勇气，看着眼前少年漆黑透亮的眸，“27号，我知道是您救了我，我真的很感激您......我......相信您一定有救我的理由，”
“我知道我不是很有用，我也是靠着运气从上区下来的，我没想到会来到这里，我被他们当做是新一轮的玩物，逐渐丧失了从上区带来的资产，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下一轮的对赌，我就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押了，我不敢，所以我找了气性大的青蛇对赌，他下手狠辣，也绝不容许别人侵害他的尊严，”
说着，眼里盛满了泪水，“这次对赌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我想着被掏空心脏，被斩断脖子都没什么好怕的，至少我不是缺胳膊少腿，那么狼狈的走就行了，死了也就随便荷官分食......”
“可是我没想到，您救了我......”
江幸打量着眼前哽咽流涕的黑羊，着下巴。
裤腰里那把水果刀沉甸甸的，有点咯人，原本这是要落在黑羊脖颈处的，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江幸露出和善的笑容，拉起黑羊的手，温柔的碰碰他的脸庞，“知道什么叫黑羊效应吗？”
黑羊一怔，红着眼睛看着江幸。
那只触碰他的手开始抚摸这张被迫选戴的黑羊面具，黑羊瞳孔泛着水光，心跳扑通扑通的首跳。
被欺负、被凌辱、被群起而攻之、被当做猎物一样把玩，这就是黑羊面具下的人。
黑羊不堪的点点头，低着头擦掉眼泪。
江幸歪头一笑，戏谑地勾起青年的下巴说：“那你愿意成为屠夫吗？99号？”
黑羊心脏忽的漏掉了两秒。
从来没人叫过他99号，从来没有人敢帮他，无论什么缘由，黑羊都心生感激。
他望着这张即便被白狐面具遮挡，却依旧掩盖不住的妖艳面孔，嘴唇微微发抖：“我......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