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灿灿抱着一大袋零食冲上大巴时,周慎言正坐在第三排,膝盖上摊着笔记本电脑,眉头微蹙地盯着屏幕。
“周秘书——”她啪地把一包薯片拍在他身边,“团建了还加班?霍总又压榨你?”
周慎言抬头,眼镜片反射着Excel表格的冷光,但嘴角己经微微上扬:“不是加班,是提前把下周会议纪要写完,免得团建中途被霍总一个电话叫回去。”
叶灿灿“啧”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同是天涯打工人啊!”
她撕开薯片袋子,递过去,“吃吗?”
周慎言合上电脑,接过薯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谢谢。”
叶灿灿己经开始翻手机里的团建安排:“听说温泉山庄晚上有烟火大会,还有露天烧烤!”
她转头,眼睛亮晶晶的,“周秘书,你酒量怎么样?要不要比一比?”
周慎言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我酒量一般。”
——他酒量很好,但他怕自己喝多了,会藏不住心思。
叶灿灿撇撇嘴:“没劲。”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那……你泡温泉的时候,不会还穿衬衫吧?”
周慎言手指一僵,薯片差点掉在地上。
前排的财务部同事突然回头:“什么?周秘书要穿衬衫泡温泉?”
全车人瞬间哄笑。
周慎言耳根微热,镇定道:“……我只是带了一件备用。”
叶灿灿笑得前仰后合,肩膀不小心撞到他手臂,又很快弹开。
她没注意到,周慎言悄悄把电脑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更多空间。
大巴驶入盘山公路,叶灿灿被晃得有点晕,脑袋不自觉地往车窗方向歪。
周慎言看了她一眼,默默伸手,把遮光帘拉下来一半。
阳光被滤成柔和的暖色,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他收回视线,低头继续敲键盘,嘴角却轻轻扬起。
——团建才刚开始,他己经觉得,这次行程改得值了。
大巴抵达温泉山庄时,行政部的小张正拿着房卡挨个分发。
“叶组长,您的房卡,B栋203,庭院私汤房——”小张笑眯眯地递过来,“这间视野最好,晚上还能看到星空。”
叶灿灿欢呼一声接过,转头冲周慎言眨眼:“运气不错嘛!”
周慎言推了推眼镜,淡定地从公文包里取出自己的房卡:“B栋204。”
“哎?这么巧?”叶灿灿探头看了眼他的房卡,“我们住隔壁啊?”
“嗯。”周慎言语气平静,“随机分配的。”
凌晨一点,叶灿灿裹着浴巾鬼鬼祟祟地推开露台门。
月光把温泉池照得像一块流动的翡翠,水面蒸腾的热气在夜风中打着旋儿。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隔壁的动静——漆黑一片,安静得只有虫鸣。
她放心地把浴巾往躺椅上一甩,光着脚踩进池边浅滩。
水温恰到好处,她舒服地长叹一声,整个人慢慢滑进水里。
雾气朦胧中,她伸手去够岸边托盘上的冰镇柠檬茶——
竹帘另一侧突然也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