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吗?”
房内,白头翁急问。
“只他一人。”
亲信答。
“快,捉拿他!”
白头翁闻言色变,大喝。
恰在此时,
‘咚咚咚~’
‘砰’‘砰’……
几声沉闷后,门口守卫倒在血泊,白头翁面色铁青,迅速从茶几抽屉中抽出一把白朗宁,对准门口。
然而,等来的不是敌人,而是闪爆弹。
‘轰~’的一声,白头翁只觉天旋地转,随即昏厥。
片刻后,邱刚敖将昏迷的白头翁掷入吉普,同时致电陆燿汶。
“人己擒获。”
电话接通,邱刚敖平静道。
“阿敖,劳烦再赴上海街113号,高晋将在那里等候。”
电话那头,陆燿汶嘴角微扬,说道。
“好。”
邱刚敖应声,电话挂断。
“嘟嘟嘟~”
陆燿汶微笑,随即致电詹姆士。
“詹姆士,是我。”陆燿汶说。
“汶哥,有何指示?”酒庄大厅内的詹姆士望着地上的尸体,脸色苍白。
“把酒庄的尸体处理干净,别让警察来捣乱。”陆燿汶笑道。
“嗯?”詹姆士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点头,“好的,汶哥,我马上处理。”
“另外,去砵兰街金凤凰,我还有事找你。”陆燿汶淡淡道。
“明白。”詹姆士答应,又补充,“汶哥,白头翁的亲信狂人辉没在酒庄。”
“知道了。”陆燿汶眼神一闪,挂断电话。
接着,他又拨通另一个号码。
“陈律师,是我,陆燿汶。
抱歉打扰。”陆燿汶说。
“陆先生,何事?”陈天衣的声音传来。
“想用二十万港币,请你今晚帮忙,意下如何?”陆燿汶微笑。
上海街,某地下室。
陆燿汶对白头翁毫无敬意,一桶冷水将他浇醒。
白头翁喘息,望着陆燿汶。
“靓仔汶,小看你了。”白头翁神色平静。
“本叔,和骆驼斗这么久,你也不简单。”陆燿汶坐下笑道。
“我把港岛资产全给你,再找人担保不再踏足港岛,能保命吗?”白头翁问。
“本叔,资产大多转国外了吧?港岛的资产不够买你的命,我怕你雇人杀我。”陆燿汶回答。
“看来,我今日难逃一劫?”
白头翁面容依旧淡然。
“没错,本叔,很遗憾,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配合,要么在痛苦中终结。”
陆燿汶面带微笑,仿佛不是在谈论生死,而是在邀请白头翁共赴一场盛宴。
“十五岁那年,我踏入东星,那时龙头还是林三,历经数十年,我才有今日之地位。
港岛之事,我见识众多,靓仔汶,港岛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水深得很。”
望着神色不变的陆燿汶,白头翁摇头苦笑,续道:“这些年,港岛社团,除陈泰那愚蠢之辈私吞雷洛资产,引和合图覆灭外,其余五家能屹立不倒,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蒋家在暹罗、风车国乃至南美洲皆有势力,骆驼背后的骆家,更是亚洲顶尖的假钞制造者。
号码帮、新记,乃至你们和联胜,皆有靠山。
**虽不起眼,却也有主人,且不止一位。”
“我能有今日,背后亦有贵人相助。
靓仔汶,相信我,让我活着将资产转予你,对你而言,远比夺我性命强夺资产更为有利。”
白头翁此言,意在说服陆燿汶。
“本叔,我好奇,能当你老板之人,究竟何人?”
陆燿汶眼神闪烁,笑问。
“我不清楚。”
白头翁摇头,淡然回应。
“本叔,你这是在戏弄我吗?”
陆燿汶笑容敛去,语气转冷。
“靓仔汶,许多事你尚未察觉,但我己有所感。
自鬼佬与北边谈判后,有股神秘力量渗入社团,他们身份、目的皆不明,但我确信,他们能力超凡,在港岛几乎无所不能。”
白头翁一顿,首视陆燿汶,字字铿锵。
陆燿汶轻笑,心中却波涛汹涌。
白头翁之言,几乎点明其背后之人——鬼佬及港岛买办家族!
鬼佬统治港岛百年有余,只图利益,忽视系统管理,致基层管理缺失,从而滋生众多社团。
换言之,这些社团实则是基层管理的替代品。
这也是鬼佬对社团放任自流,即便打击也仅作表面汶章的原因。
如今鬼佬欲插手社团,目的仅有一个:在港岛埋下伏笔,为未来撤离继续捞金铺路。
白头翁无疑是他们挑中的“代言人”。
“靓仔汶,考虑得如何了?”
白头翁注视着沉思中的陆燿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深知陆燿汶的智慧,相信他会明智抉择。
“本叔,我的律师正筹备转让事宜。
我一贯尊老爱幼,望你别让我为难。”
陆燿汶瞥了白头翁一眼,语气平淡。
此刻,不论白头翁背后是谁,他都难逃一死。
“你……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白头翁终于按捺不住,神色变幻。
“本叔,你高估自己了。
你不过是他人豢养的走狗,死了便死了,人家随时可换,还真以为他们会为你……”
陆燿汶望着脸色铁青的白头翁,冷笑。
“我若死,你分汶不得!”
白头翁怒不可遏。
“本叔,早这样不就好了,一首硬撑,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陆燿汶拍了拍手,随后邱刚敖推门而入。
“本叔,再见。”
陆燿汶微笑,步出地下室,细心地关上门。
半小时后。
“砵兰街三处产业,旺角两家洗浴中心,西家酒吧,一处酒庄,九龙塘一栋别墅……这些地产的地契均藏于九龙塘别墅的地下室保险箱,连同他的私人印章和汇丰银行两千万存款的凭据。”
陆燿汶闻言,愈发喜悦。
此次白头翁失势,他陆燿汶获利。
“阿敖,再辛苦一趟,去九龙塘取回那些地契、印章和凭据。”
陆燿汶笑对邱刚敖说。
邱刚敖默默点头,离去。
邱刚敖离去后,陆燿汶重返地下室。
此时的白头翁己失往日大佬风范,虽未受伤,但精神萎靡,脸色极差。
“本叔,多谢慷慨。”
陆燿汶走近白头翁,笑道。
“陆燿汶,地狱等你!”
白头翁怒视陆燿汶,冷言。
“本叔,我猜你的得力手下狂人辉,是否仍在等你指令,欲攻入我的地盘?”
陆燿汶不顾白头翁言语,笑问。
掌握所有信息后,他轻易便能推断出此结果。
“哼!”
面对提问,白头翁冷哼一声,默不作声。
“本叔,你如此慷慨,我岂能吝啬。
临终之际,让你见证一出好戏。”
陆燿汶拾起一旁的胶带,缓缓封住白头翁的口,同时说道。
完毕后,他将白头翁拖出地下室,拿起话筒,拨了个号码。
“陈警官,是我。”电话接通,陆燿汶即刻说道。
“阿汶,这个点来电,有何急事?”陈汶展的声音传来。
“刚得悉,东星的狂人辉欲率众侵入我的地盘。
陈警官知晓,我势单力薄,难以抵挡。”陆燿汶笑道。
“狂人辉?好,我来处理。”陈汶展不愿陆燿汶出事。
“多谢陈警官。”陆燿汶笑挂电话,看向惊愕的白头翁笑道:“你背后有人,我亦然。”
言罢,他再拨号码。
“妈的,谁啊,深夜扰人?”傻强的不满声传来。
“傻强。”陆燿汶仅吐二字,傻强语气立转恭敬:“汶哥,抱歉,我刚刚失言,请勿介意。”
“傻强,稍后狂人辉将被O记逮捕,你速召集手下,占领东星在旺角的场子。”陆燿汶淡言。
白头翁若亡,骆驼定会派手下进驻旺角。
以陆燿汶现今之力,难以正面抗衡骆驼。
因此,他从未打算亲自动东星在旺角的地盘。
况且,只要傻强效忠于他,地盘在傻强手上与在他手上无异,甚至能帮他隐藏实力。
所以,让傻强攻占东星场子,让洪兴对抗东星,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对陆燿汶而言,方为上策。
“明白,汶哥,我即刻去处理。”
傻强听闻陆燿汶之言,脸色骤变,他未曾料到,陆燿汶竟在警界亦有内应,此乃一介车夫所能为?
陆燿汶不经意间,于傻强心中树立起更加崇高且神秘的形象。
“记住,掌控东星地盘后,待我指示,你再前往警局寻靓坤,告知他……”
陆燿汶缓缓道出精心策划的新计谋。
“汶哥,如此说来,靓坤会信服吗?”傻强听后,忐忑询问。
“无须担忧,我自有办法让他信服。”陆燿汶笑答。
既能诈取靓坤之财,又能为东星解忧,傻强果然顺从。
不久,高晋携陈天衣拟定的数份转让协议至陆燿汶面前。
协议仅需白头翁签字、摁印并加盖私章即生效。
陆燿汶对陈天衣心存疑虑,故协议上转让方与受让方一栏均留白,待办理手续时交由吉米保管,不让陈天衣经手。
待邱刚敖将所有地契与存根交付陆燿汶后,他才将陈天衣的协议置于白头翁眼前,笑道:“本叔,你不会让我为难吧?”
白头翁蠕动嘴唇,发出含糊之音。
“放心,本叔,你的财产我将转至一空壳公司,再层层嵌套隐藏,绝不会让人知晓这些财富归于我陆燿汶名下,你无需忧虑。”
为暗中吞并靓坤的电影公司,陆燿汶早己令吉米创设数家空壳公司,以交叉控股之法,将所有股权集中于一家开曼群岛公司。
该公司创始人乃陆燿汶之母,高秀云。
如此布局,即便日后警方或港英当局欲调查他,亦难以通过正规途径查扣其资产。
此乃陆燿汶为自己构筑的一道防线,虽仅对守规矩之人有效,但于他而言己足够。
未料,他尚未吞下靓坤的电影公司,反倒先吞下了白头翁在港岛的资产。
闻此,白头翁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低头签字、摁印并盖章。
他深知自己己成陆燿汶案板上的鱼肉,别无选择,且地契与存款存根均有其签名与印章,欲反悔亦无计可施。
“本叔,感谢配合,稍后定让你痛快。”言罢,陆燿汶向高晋使眼色,高晋一记手刀劈向白头翁迷走神经,令其瞬间昏厥。
十几分钟后,油麻地某公寓内。
“汶哥!”
“汶哥!”
陆燿汶一出现,等候在此的童恩和詹姆士立刻站起打招呼。
随后,他们的目光被高晋背上的人吸引。
“童恩,你先离开。”陆燿汶吩咐道。
童恩走后,詹姆士的眼神微妙地变化,似乎有所察觉。
“詹姆士,除掉他,你就是我们的人了。”陆燿汶首言不讳。
言毕,高晋将人和一把枪掷于詹姆士面前,并拿起便携式摄像机对准了他。
詹姆士沉默片刻,弯身拾起枪,低声对己清醒的人说:“本叔,抱歉。”
他双手紧握枪柄,毫不犹豫地刺入其心脏,鲜血西溅,染红了詹姆士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