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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猛地跪在尘土里，沾着药渍的双手紧紧攥住大娘枯枝般的手腕。
发间散落的碎发随着急促的喘息轻颤：“大娘！我以性命担保！再耽搁半个时辰，我也回天乏术了！”
她泛红的眼眶里蓄满焦灼，束胸的布条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勒出青痕，却浑然不觉。
大娘青筋暴起的手剧烈颤抖着，死死拽住阿花的衣角，浑浊的眼眸里盛满哀求和绝望。
她声音哽咽发颤：“公子，那你施手救治吧！如今我也没用其他办法了...”
阿花将小女孩紧紧护在怀中，发间汗湿的碎发黏在通红的脸颊上，脚下生风般朝着住处狂奔。
沿途路人见状，先是一怔，而后纷纷小跑着跟在身后，好奇与担忧交织在喧闹的脚步声里。
一冲进屋子，阿花便小心翼翼地将小女孩平放在床上，急促喘息着发号施令：“秀芸、灵儿！快取酒、剪刀、针线来，再把烛火点上！”话音未落，她己三步并作两步翻出医药箱。
紧接着，阿花麻利地取出自己亲手缝制的口罩，递给秀芸和灵儿，三人迅速戴上，又套上靛蓝色的罩衣。
昏黄的光晕下，那抹沉稳的蓝色像是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隔绝未知的危险 。
“快把门关上！”阿花扯开领口的口罩，冲着秀芸低吼，沾着血渍的指尖重重叩在床沿。
“让所有人都出去候着——我要动破腹手术了！”话音如重锤砸在屋内凝滞的空气里。
老大夫拄着拐杖踉跄上前，银须剧烈抖动：“造孽！造孽啊！行医西十载从未听过如此离经叛道之法。”
“这分明是草菅人命！可怜孩子连副囫囵尸首……”他痛心疾首的斥责被突然爆发的哭喊截断。
“我的乖孙女哟！”大娘瘫坐在地，枯槁的手掌死死攥住床帏，浑浊的老泪扑簌簌砸在床单上，“咱不治了。”
小女孩气若游丝地偏过头，苍白如纸的嘴唇翕动着，虚弱却坚定：“奶奶……我实在疼得受不住了……就让这位公子试试吧……”她染着冷汗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濒死的蝶。
秀芸双臂大张，将屋内众人往门外推搡，声音尖锐得近乎嘶吼：“都出去！想救孩子就别在这儿添乱！”
随着一声闷响，木门轰然阖上，将大娘的哭嚎与老大夫的怒骂隔绝在外。
手术台上，阿花的柳叶刀精准划开皮肤，暗红血珠顺着刀锋蜿蜒而下。
她屏气凝神剜出发炎的阑尾，额角豆大的汗珠接连坠落。
张灵儿半跪在旁，抖着手用素帕擦拭她脸上的湿意，指尖都沁出了薄汗。
“别看！”阿花余光瞥见秀芸惨白的脸色。但为时己晚——秀芸盯着那片血肉模糊的创面，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踉跄着撞上身后的药柜，瓷瓶碰撞的脆响惊得烛火猛地晃了晃。
阿花捏着细如蚊足的银针，在摇曳的烛光下灵巧穿梭，将翻卷的皮肉一寸寸缝合。
术前涂抹的淡绿色麻药正发挥效用，小女孩安睡的面容未显半分痛苦，倒让这场惊心动魄的手术添了几分静谧。
缝合完毕，她从铜匣中取出琉璃针管，将琥珀色的消炎药水缓缓推入女孩静脉，药液顺着透明的细管流淌，仿佛注入了新生的希望。
秀芸僵在原地，木盆里的清水随着颤抖的手腕泛起细密涟漪，倒映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奇术”，惊得她连手中水盆险些滑落。
张灵儿则全神贯注，素帕不停地擦拭着阿花额间滚落的汗珠，沾湿的帕角都能拧出水来，却顾不上停歇，生怕扰了这场生死攸关的救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