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楚子寒难受地忍不住哼哼出声,他努力地移动上半身,想让自己的背部好受一些。可是他一动,床榻就咯吱作响,于是颜语苏就被吵醒了。
颜语苏刚醒来的声音很软糯:“子寒,你怎么了?”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楚子寒非常抱歉:“语苏姐姐,对不起吵醒你了。”
颜语苏迷迷糊糊坐起来,点燃了油灯,她打着哈欠坐在楚子寒床边,再次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的后背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咯到我了!”
“那我看看啊!”颜语苏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把手伸进楚子寒后背处摸索,两个人靠的很近,能闻到对方气息,颜语苏把眼睛挪到别处,不敢去看楚子寒的脸。
很快让她发现异物,是一只珍珠耳环,难怪会咯得慌。她举起来给楚子寒看:“就是它惹得你难受,你看看要怎么处理。”
“明天交给大夫吧,说不定失主会回来找呢。”
颜语苏把那只耳环随意放在桌子上,问他:“要不要小解?”
楚子寒本来想说不用的,可是小腹一紧,突然有了尿意,于是破罐子破摔说:“要。”
“你今晚喝了两碗药,会这样也正常。”颜语苏替他找补道。
楚子寒闷闷嗯了一声。在静谧的深夜里,嘘嘘水声显得格外大声,两个人都不自在,楚子寒恨不得找个地洞埋了自己。终于羞人的事情做完之后,颜语苏熄灭了油灯,房间陷入死寂。
最后,还是颜语苏先睡着了,楚子寒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仿佛能烫人的脸颊,暗自羞愧不己,今天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他辗转反侧好久才睡去。
等外面传来吵闹声,楚子寒才醒来。他看了一眼颜语苏睡觉的床榻,上面没人,瞬间有些慌张,可是他没有喊人,过了良久,颜语苏推门进来,手上提着食盒。
看到楚子寒醒了,颜语苏跟他打招呼:“你醒了。我刚才去买早膳。”她放下食盒,很快从外面端进来一个小水杯,上面有拂齿,拂齿上撒了牙粉,另一只手上提着洗干净的小恭桶。她说:“将就着用吧!你小心一点,别扯着膝盖。”
楚子寒小心翼翼坐正了上半身,自己洗漱起来,边洗边偷瞄颜语苏,她今天换了一身里衣,外套还是昨日的,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颜色不一样。
洗漱完,吃了早膳没多久,赵天乐和书琪,白术带着好多补品和吃食来了。彼时颜语苏正坐着构思怎么制作放棉衣的木架子。
门被敲响:“子寒,是我天乐,我能进来吗?”
楚子寒和颜语苏对视一眼,没想到天乐竟然知道此事了。颜语苏走过去开门,还没开口,就被赵天乐数落了一顿:“哼,简首是废物,连自己的夫郎都保护不了,竟然能被周宁锦那家伙欺负到头上去,笨死了!”
颜语苏简首窝火极了,这小郎君就是对自己很不满是吧!
赵天乐骂骂咧咧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楚子寒床边,看他左腿被木条固定着,露出心疼的样子:“我原本打算这一两日去长兴村找你,顺便帮你搬家的,这下子好了,等你好了,首接过去吧,免得又出事了。”
“谢谢你,天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有人看见你被周宁锦欺负了,就告诉我了,昨天我知道的太晚了,就今天来看看你,你好些了没有啊?”
楚子寒微微一笑:“喝了药,没那么疼了!”
“听大夫说你膝盖骨裂了,这得多疼啊?我叫了一个下人来伺候你,你昨晚是那女人照顾你的?”
楚子寒嗔怪地看了赵天乐一眼:“她叫颜语苏,是她照顾我的。”
“怎么不是她父亲留下来照顾你?”
“伯父他也受伤了,被我连累的。”楚子寒眼神有些黯淡。
赵天乐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不要说这种话,我给周宁锦写信警告他了,要是再欺负你,我跟他没完!”
“有劳你费心了!”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莲子糕和鲶鱼汤,你要不要吃点?”
“我刚吃饱,现在真的吃不下。”
“我给你带了一些崭新的衣裳,你我身量差不多,我让白术一会儿给你换,今天我来陪你。”
颜语苏听见赵丹阳这么说了,就开口道:“那你们陪着楚郎君,我有事先离开了,午膳时我再过来。”
楚子寒点头,猜测她可能是去租的宅子忙活儿。等颜语苏离开之后,赵天乐蛐蛐她:“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中看不中用。她就这么把你晾在这里了?”
楚子寒哭笑不得:“这不是有你们在吗?”
“我给你带了两套话本子,可以解闷。这是衣裳,你看看要什么时候换。”
“这被褥也不知道多少人睡过,我现在换了一样弄脏。”
“是哦,那先把被褥换了再说。”
“语苏姐姐买了,在晾晒,傍晚就能换上了。”
赵天乐眨了眨眼睛:“好吧,算她还有得用处。”
“语苏姐姐对我很好,你不要一看见她就跟她发脾气。”
赵天乐低着头不说话。楚子寒不想赵天乐陷入不良的情绪中,就主动找话题。“天乐,你见过有这么长尾巴的鸟吗?”
赵天乐瓮里瓮气地说:“那不是野鸡吗?”
“不是,它叫长尾雉,声音就像婴儿在啼哭。”
赵天乐撮了撮自己的胳膊:“那岂不是很吓人!”
“是啊,刚开始我听见的时候也很害怕,但是有村民捉了一只,伯父买给我看了我才不害怕。”
“那只鸟还在吗?”
“在啊,我把它养在离家中挺远的一个地方,你改天去长兴村,我带你去看看。”
赵天乐的美眸眨啊眨,既想看又害怕的样子。楚子寒知道他害怕,就说些别的。
两个人相谈甚欢,一个早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晌午,林怀安颜骁露带着一个大食盒过来。敲门声响起:“子寒,我和你伯母来看看你,我们可以进来吗?”
楚子寒对赵天乐说:“是语苏姐姐的父母,让白术给他们开门吧!”
赵天乐一个眼神,白术就起身去开门。林怀安和颜骁露就看到一个穿着下人服装的漂亮小郎君过来开门:“你是谁啊?子寒住这屋子吗?”
白术说话很温柔:“我是赵大人家的下人,我家公子和楚公子是好友。您二位快进请进。”
他一下子就说明了身份,林怀安进来了又看到一个穿着华贵衣服的公子,想必就是赵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