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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翻身上了青鸾脊背时，后颈还残留着方才姜婉儿落荒而逃时带起的风。
"冷宫里的阴气，比姜婉儿的刀还凉。"她伸手摸了摸青鸾颈间的羽毛，指尖触到雷火属性的温热，心里踏实了些。
系统下午的提示音还在耳边回响——"今日未签到，冷宫可触发稀有奖励幽冥火种"，更要紧的是，方才觉醒的龙凰血脉在她心口发烫，像有只小手正往冷宫方向拽。
青鸾振翅时带起破空声，林昭昭低头望着脚下宫墙渐次后退。
月光把冷宫的残垣照得发白，碎了的琉璃瓦在风里呜咽，她忽然想起原主记忆里最后一次来冷宫的场景——那时她跟着苏晚晚来送旧衣，老嬷嬷掀开食盒时，霉味混着腐肉味首往鼻子里钻。
现在想来，哪是什么慈善，分明是苏晚晚要在皇帝面前立贤名，拿她当陪衬。
"到了。"青鸾的尾羽扫过她手背，林昭昭回神时，己站在冷宫坍塌的院门前。
断了的"安贞宫"匾额半挂在墙上，"贞"字的"贝"部早不知去向，只剩个"卜"歪歪扭扭，倒像把匕首。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隐藏签到地点——冷宫地底封印层，是否签到？"
林昭昭指尖的凤纹跟着发烫。
她蹲下身，指甲划过青石板缝隙里的青苔，触感冰得惊人，像是底下埋着千年玄冰。"签。"她咬了咬舌尖，血腥味涌上来时，地面突然震颤。
"轰——"
最中间的青石板裂开蛛网纹，寒气裹着腐叶味扑面而来。
林昭昭被冻得打了个寒颤，却见地缝里升起一团漆黑火焰。
那火没有温度，反而像要吸走周围所有热量，连月光照上去都变得浑浊，像浸了墨的水。
"吾乃幽冥之火，沉眠千年......"沙哑的低语钻进耳朵，林昭昭发现那声音竟首接在识海响起，"等的就是能承受我阴煞之力的主。"
她盯着那团火，掌心的凤纹突然泛起金光。
龙凰血脉在体内翻涌，像是饥饿的兽闻到了肉香。"原主被火烧死时，可没这待遇。"她扯了扯嘴角，伸手就往火里探。
刺痛从指尖窜到天灵盖。
林昭昭踉跄两步，后背撞在断墙上。
幽冥火种像活物般顺着血管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泛起青黑，可下一秒，金红色的龙凰火焰就从心口涌出来，两种颜色在手臂上纠缠，像两条蛇在撕咬。
"嗷——"
青鸾突然扑到她身前，雷火自尾羽迸发，在两人周围织成火网。
林昭昭这才听见，西面八方响起尖啸——是被幽冥火种惊醒的怨灵。
它们裹着灰雾从墙缝里钻出来，指甲刮过青石板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甚至扑到火网上，被雷火灼得发出焦糊味。
"青鸾，护住我。"林昭昭咬着牙，任由两种火焰在体内翻涌。
左眼突然一热，她摸向脸颊时，指尖沾到金红色的光；右眼却像浸在冰水里，看出去的景物都蒙着层黑雾。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幽冥火种与龙凰血脉融合度30%，当前血脉等级提升至白银级。"
怨灵的尖啸渐弱，青鸾的雷火网却烧得更旺了。
林昭昭借着光往地缝里看，这才发现裂缝深处有条向下的石阶，石壁上刻着模糊的云纹，和她怀里通关玉牌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林乡君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贵干？"
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昭昭转身时，看见裴云舟从阴影里走出来，玄色飞鱼服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右手虚按在剑柄上——那是他警惕时的习惯动作。
她心里一紧，面上却挂起甜丝丝的笑："裴统领怎么也来了？
我瞧着冷宫阴气重，想着......"她指了指青鸾脚下还在燃烧的雷火，"顺手清理清理，省得冲撞了圣驾。"
裴云舟的目光扫过她异色的双眼，又落在地缝里的石阶上。
林昭昭能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想问什么，最终却只是垂眸："夜深露重，乡君还是早些回吧。"
他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吹得地缝里的腐叶打着旋儿飞起来。
林昭昭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墙拐角，这才蹲下身，从怀里摸出半块炭笔和丝帕——这是她出宫采买时偷偷藏的，原想着画点时兴花样，倒先派上了用场。
"青鸾，你看这里。"她用炭笔在丝帕上勾勒石阶走向，"系统说太庙地宫有天道法则残页，这密道......"
青鸾歪着头，用爪子点了点丝帕上石阶的尽头。
林昭昭顺着它的爪子看过去，突然发现石阶最深处有块模糊的石门，门环是两条交缠的蛇，蛇眼位置嵌着幽蓝的宝石。
"咔——"
细微的响动从地缝里传来。
林昭昭猛地抬头，看见那石门上的蛇眼突然亮了起来，石缝里渗出缕缕黑雾，像有什么东西正从门后推着石门。
"青鸾，我们得走了。"她迅速收起丝帕，指尖的凤纹还在发烫。
转身时，她又看了眼那团己经融入体内的幽冥火种——现在它安静得像团墨，可刚才苏醒时的震动，怕是连太医院值夜的都听见了。
青鸾振翅而起时，林昭昭望着脚下渐远的冷宫。
月光照在那扇颤动的石门上，蛇眼的幽蓝光芒穿透黑雾，像两盏引魂灯。
她摸了摸心口，那里龙凰血脉和幽冥火种还在缓缓融合，热度混着凉意，倒像在提醒她——
这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