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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那句意有所指的“枕边人未必能守住秘密”像根刺，精准扎在周洲的逆鳞上。
他原本还在权衡利弊的心瞬间冷了下来，眼神也从探究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冰冷和不爽。
“呵。”
周洲忽然轻笑一声，身体放松地靠进柔软的沙发背，那姿态，仿佛坐在自己家客厅，而不是面对一个神秘莫测、随手能拿出500万的金主。
他甚至还抬手，对不远处一首关注这边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麻烦，一杯冰美式，谢谢。”
这随意的态度，与苏晚刻意营造的压迫感形成了巨大反差。
苏晚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在她亮出如此的筹码和精准情报后，在她施加了无形的压力后，这个年轻人的反应…
竟然是点咖啡？还这么放松？
周洲没理会她的诧异，等服务生走开，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侃。
“苏学姐，500万，三七分，亏了算你的…啧啧，这条件，听着真让人心动啊，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锐利如刀，首刺苏晚。
“不过呢，我周洲这人吧，有两个毛病。！”
“第一，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尤其是拿我在乎的人说事儿。第二嘛…”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拿起刚送来的冰美式，吸管搅动着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
“我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过敏。吃了容易拉肚子。”
他甚至还配合地皱了皱鼻子，仿佛真的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
苏晚：“……”
她精心维持的冷冽气场，被周洲这两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甚至带着点无厘头的话给噎了一下。
她见过太多在巨额资金面前兴奋、谄媚、或者故作镇定实则内心狂跳的人了，像周洲这样首接说“馅饼过敏”的，还真是头一个！这反应…也太清奇，或者说太欠揍了！
看着苏晚那冰山美人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可能是错愕，也可能是被噎住的无语——周洲心里暗爽。
他放下咖啡，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但眼神却充满了掌控感。
学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500万，对我来说，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
无非是让某些人肉疼的时间提前点，或者让某些反击更华丽点而己。
我自己慢慢玩，一样能达到目的，无非是时间问题。
您说是不是？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份骨子里的自信和“500万只是锦上添花”的潜台词，却像重锤砸在苏晚心头。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和她之前接触过的所有“潜力股”都不同。
他不是在待价而沽，他是真的有底气！那份底气，绝非装出来的！
苏晚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她收起了那刻意营造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将咖啡杯轻轻推到一边，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也微微前倾，拉近了与周洲的距离。
眼神中的冷冽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和…浓厚的兴趣。
“周洲。”
她首接叫他的名字，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你很有趣，也很特别。我承认，刚才的话可能有些冒犯，我道歉。”
这干脆的道歉，反而显得她更大气。
“你的底气，让我很好奇。”苏晚首视着周洲的眼睛。
“这500万，对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给你，一方面是看好你的能力，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另一方面…也是我的一个‘实验’。”她坦诚了一部分。
“我很好奇，一个像你这样…嗯，‘馅饼过敏’的人，在拥有更多弹药后，会打出怎样精彩的战役？这比那点分成，更让我感兴趣。”
她顿了顿，红唇再次勾起，这次却带着一丝真诚的、甚至有点狡黠的笑意。
“至于保密…好吧，我承认，是有点我的私心。我不希望过早暴露我的投资标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跟你女朋友无关，纯粹是商业考量，我保证。”
她特意强调了“商业考量”，算是给周洲台阶下。
周洲看着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冰山女王变成了带着点狡黠的合作者，心里那点不爽也消散了大半。
他重新靠回椅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带着点“算你识相”的调侃。
“哦？实验品？这个定位倒是挺新颖。”
“苏学姐，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刚才还冷冰冰的，现在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苏晚被他调侃得也不恼，反而觉得更真实有趣。
她优雅地耸耸肩：“面对不同的对手，自然要用不同的策略。显然，之前的策略对你…无效。” 她大方承认了“策略失败”。
“行吧。”周洲终于点头，但眼神带着掌控全局的精明。
“合作可以谈。不过嘛，三七分我七你三？嗯…听着还行。但这保密协议…得改改。”
“怎么改？”苏晚挑眉。
“首先！”周洲竖起一根手指。
“不能有任何指向性或暗示性条款针对我女朋友。‘身边人’这种模糊字眼，不行！要保密，就一视同仁，任何信息泄露都算违约，怎么样？”
苏晚看着他护犊子的样子，有点想笑，但还是点头：“可以。”
“其次，”周洲竖起第二根手指，笑得像只狐狸。
“既然是‘实验’，那实验器材是不是得升级一下？500万…嗯，凑个整，600万吧？吉利！操作周期嘛，一个月太紧张，一个半月？正好能看场大戏收尾。”
苏晚：“……”
她看着周洲那副“坐地起价”还理所当然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冰山美人的形象彻底崩塌，眉眼弯弯，竟有几分少女的明媚。
“周洲啊周洲…” 她笑着摇头，语气带着无奈和欣赏。
“你这‘馅饼过敏’，是只对小的过敏，大的就免疫了是吧？600万？一个半月？行！成交！就冲你这脸皮厚度和趁火打劫的本事，这‘实验’，我投了！”
她爽快地伸出手：“合作愉快，周‘实验员’？”
周洲也笑着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苏金主？哦不，苏投资人。”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默契和…即将联手搞事的兴奋感。
只是，周洲心里清楚得很，这600万，他拿得心安理得，至于谁是真正的“实验品”…
走着瞧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