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蹲在豆腐摊前,手里捏着一根细竹签,在泥地上画圈儿。昨儿收摊后他就在琢磨扩大作坊的事,如今这豆腐卖得火爆,光靠他们仨现做现卖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昭哥,”二狗拎着水桶过来,“你说咱们是不是该雇人了?我今天来的时候看见隔壁老王都请了两个帮工。”
“不急。”楚昭慢悠悠地抹掉手上的灰,“咱先得把流程理顺了,不然人多了反倒乱套。”
大牛正蹲在旁边磨刀,闻言抬头:“那咱要不要先招个账房?你算账太慢,昨天点钱差点点到日头西斜。”
“滚蛋。”楚昭瞪他一眼,“老子那是为了确保没错才多点几遍!”
三人正说笑间,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嬉笑怒骂。楚昭眉头一皱,抬眼望去,只见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晃悠着走来,领头的是个络腮胡,脖子上还挂着块玉佩,阳光下泛着幽光。
“哟,这不是昨天那个卖豆腐的小子嘛?”络腮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生意不错啊,听说一天能赚上百文?”
楚昭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笑嘻嘻:“哎呀,几位大哥来啦?尝尝我们的豆腐配辣酱,保证让您回味无穷。”
络腮胡摆摆手:“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们是城东‘顺风堂’的兄弟,专门替街坊们照看生意。你们这摊子呢,每天要交十文保护费,保准没人来捣乱。”
“啥?”大牛一下子站了起来,“十文?我们一天才赚多少?”
“嫌贵?”络腮胡冷笑一声,“那就翻倍,二十文。不给?嘿嘿,你们这摊子能不能立住脚,就得看命了。”
楚昭心知这是碰上地头蛇了。这种混混收保护费自古有之,不过眼下他们刚起步,真要硬拼怕是吃亏。他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苦脸:“大哥,您瞧我们这才刚起步,哪有那么多钱啊?能不能少点?”
络腮胡眯起眼睛:“你想怎么少?”
“这样吧,”楚昭赔着笑脸,“我们一天最多也就赚个八十文,您看五文成不成?等我们铺子开起来,再补上差额。”
络腮胡嗤笑一声:“你当我们是慈善堂口?行,今天就给你个面子,五文也收。明天开始,涨到八文。”
楚昭连连点头:“行行行,您说得都行。”
混混们满意地走了,大牛却气得首跳脚:“昭哥,你怎么答应他们了?咱们明明可以打他们的!”
“打什么打?”楚昭白他一眼,“咱们现在根基未稳,惹出事来谁担得起?先稳住他们,回头再想办法。”
二狗凑上来:“那……咋办?”
“当然是让他们自己掉坑里。”楚昭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去,把工具搬出来,今晚动手。”
夜幕降临,豆腐摊前灯火摇曳。大牛和二狗蹲在地上,挖着一个半人深的大坑,楚昭则在一旁指挥:“再往左点,对,那边洒点豆渣,滑一点更好。”
“这豆渣可都是好东西啊!”大牛心疼地说,“你这一撒,得浪费多少豆腐?”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楚昭拍拍他的肩,“等会儿他们踩上去,滑进坑里,咱们就能省下这笔保护费。”
二狗一边铺草席一边问:“要是他们不上当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办法。”楚昭神秘一笑。
第二天清晨,豆腐摊早早支起棚子。楚昭特意把摊位挪了几步,刚好盖住陷阱的入口。大牛和二狗装作若无其事地忙碌,实则暗中观察西周。
不多时,络腮胡带着几个小弟又来了。这次他们穿得更讲究了些,像是准备来收钱的。
“哟,小子挺守信用啊?”络腮胡走到摊前,“五文呢?”
楚昭笑着递上铜钱:“当然不会赖账。”
络腮胡接过钱,忽然瞥见旁边有个小筐,里面放着几块切好的豆腐。“怎么,今天不送试吃?”
“当然送!”楚昭立马切了一块递过去,“新做的,比昨天更嫩。”
络腮胡咬了一口,果然赞道:“味道不错。”
“那当然。”楚昭顺势夸道,“不过比起我家辣酱,这豆腐只能算是普通。”
“哦?”络腮胡来了兴趣,“那你家辣酱多少钱一勺?”
“不卖。”楚昭摇头,“只搭配豆腐吃,单独不卖。”
“呵,还挺拽。”络腮胡脸色一沉,“那我偏要试试。”
话音未落,他一脚踏上了陷阱边缘的草席。豆渣滑腻,脚下猛地一溜,整个人便往下坠。其余几人见状想拉他一把,结果也被带得一起跌进了坑里。
“哗啦——”
绳索上的铃铛被扯动,叮当作响。大牛早就埋伏在一旁,听到声响立刻拉动机关,草席和木板瞬间塌陷,将众人牢牢困在坑底。
“哎哟我娘诶!”络腮胡从坑底探出脑袋,一脸懵逼,“你们这是干啥?”
楚昭蹲在坑边,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不是给你们准备的惊喜嘛,专治不服。”
“你敢耍我们?”络腮胡暴跳如雷。
“不敢不敢。”楚昭摆摆手,“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占便宜,不如干脆在这儿好好反省几天。”
“你等着!”络腮胡怒吼,“顺风堂不会放过你的!”
“行啊。”楚昭拍拍屁股站起来,“我等着你们堂主亲自来谈合作。”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巡逻的衙役闻声赶来,看到坑里的人顿时乐了:“哟,这不是顺风堂的爷们吗?怎么,集体跳坑练轻功呢?”
楚昭赶紧上前解释一番,衙役听完首拍大腿:“好家伙,你们这是用智慧破案啊!回头我跟县令大人汇报,说不定还能赏你们几个徭役免除令。”
络腮胡在坑里听得脸色发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昭转身看向大牛和二狗:“怎么样?没白忙活吧?”
“昭哥神机妙算!”两人齐声欢呼。
“以后咱们做生意,谁敢来找麻烦,就让他也尝尝这豆腐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