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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尚未完全洒落，楚昭己经站在摊位后头，手里拎着刚出炉的臭豆腐，油香混着昨日风波的余韵在空气中飘荡。人群比往日少了些，但仍有熟客络绎不绝地前来捧场。
“昭哥，你真神了！”二狗一边炸豆腐一边感慨，“那两个装病的家伙，现在怕是连巷子都不敢进。”
“别提他们了。”楚昭摆摆手，“生意要紧，人心更得稳。”
话音未落，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只见二狗满头大汗地冲过来，脸色发白，喘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楚昭皱眉。
“赵西……赵西不见了！”
众人一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赵西是谁？磨豆腐的主力，楚昭从乞丐堆里挑出来的老实人，手脚麻利、嘴巴严实，是豆腐作坊的中坚力量。他若失踪，不只是人不见了，更是整个生产链出了问题。
“什么时候不见的？”楚昭声音低沉下来。
“今早我去找他换班，结果铺子里空无一人，锅都没烧热。”二狗咽了口唾沫，“我问过隔壁王婶，她说昨晚看见赵西跟个穿青衫的人说了好一会儿话。”
楚昭眼神一冷，手指不自觉地着腰间竹壶的边缘。
“青衫人？”
“对，就是昨天那个‘中毒’的家伙同款打扮。”二狗咬牙，“我怀疑赵西被人收买了。”
此言一出，周围几人顿时紧张起来。大牛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走来：“昭哥，咱们怎么办？这要是把豆腐配方泄露出去，别人学着做，咱这生意可就悬了。”
楚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走进作坊内，目光扫过那一排整齐的石磨、木桶和蒸锅，心中飞速盘算。
赵西不是笨蛋，也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动了心思——昨天那场闹剧，恐怕只是个开始。
他回头看向二狗：“赵西最近有没有反常的地方？比如心事重重、说话吞吞吐吐？”
“有！”二狗眼睛一亮，“前几天他跟我说，家里老娘生病了，要抓药，钱不够。我当时还说让他找你预支工钱，但他没去。”
楚昭心头一沉。
缺钱、被陌生人搭讪、突然失踪……三者串联在一起，几乎可以断定：赵西被盯上了。
“看来，有人想撬我们的墙角。”楚昭冷笑一声，随即转向大牛，“你带几个人，去赵西家看看情况。如果他还在，劝他回来；如果不在……查清楚他去了哪儿。”
“明白！”大牛点头应下，转身便走。
楚昭又看向二狗：“你去通知张神医，让他帮忙留意一下城里新开的豆腐摊点，尤其是那些用新法子做的豆腐。”
“成！”二狗答应一声，拔腿就跑。
作坊外，阳光洒进来，照在楚昭脸上，映出一抹冷意。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自语：“想抄近道抢市场？你们倒是挺会挑时候。”
半个时辰后，大牛气喘吁吁地赶回，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昭哥，赵西果然没回家。”他压低声音，“他娘倒在床上，说是夜里有人送来了一包银子，还有一张字条，说只要赵西肯帮他们做事，以后每月都有这么多。”
楚昭接过字条一看，纸张干净，字迹工整，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胁。
“他们倒是懂得投其所好。”楚昭嗤笑，“给钱、施压、再派人盯着，一套流程安排得明明白白。”
“昭哥，这事咱们不能忍！”大牛拳头捏得咔咔响，“赵西就算真被收买了，也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当然不能。”楚昭嘴角微扬，“但他们既然敢动手脚，咱们也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他踱了几步，忽然停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赵西知道的，不只是做法，还有我们的销售渠道和定价策略。如果他们打算用低价冲击市场，那就别怪我们先下手为强。”
“你的意思是？”大牛听出不对劲。
“明天起，豆腐价格下调一成，臭豆腐加量不加价。”楚昭缓缓道，“同时，让所有分摊都挂上‘独家秘方’的牌子，再派几个嘴皮子利索的小兄弟，在摊前讲讲这豆腐是怎么来的，强调秘传工艺，绝不外泄。”
“妙啊！”大牛眼睛一亮，“这样一来，就算他们模仿，也只能做出个形似，味道肯定不一样。”
“没错。”楚昭点头，“而且，我们要把这件事炒热，让大家都知道有人想偷师，反而激起大家对我们正宗产品的兴趣。”
“要不要报官？”二狗插嘴。
“暂时不用。”楚昭摇头，“我们现在没证据，报官只会打草惊蛇。反倒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赵西真的能帮上忙，等他们投入大量资金之后……”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再给他们当头一棒。”
夜幕降临，作坊灯火通明，众人仍在忙碌。
楚昭独自坐在角落，手中握着一只小陶罐，里面是他特制的卤水配方——真正的核心机密，只有他亲手调配。赵西虽然参与制作，但从不知晓比例，尤其是臭豆腐的酱汁调料，只有大牛二狗和他三个人知道，想做出一模一样的臭豆腐，根本就不可能。
他望着罐子出神，脑海中浮现出昨日那个“表哥”的脸。
那人眼神闪躲，动作刻意，显然是受人指使。
楚昭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迈步而出，身影坚定，步伐稳健，迎着夜色与喧嚣，走向即将掀起波澜的风暴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