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珏跟着江严与人流逆向而行,“江哥,你们去哪?”白瑜一眼认出了江严。“吃饭去。” “你又翻墙出校门啊,上次你被秃头逮住了,还不长记性啊!”江严瞅了瞅林珏抓在自己校服上的手 “咳!咳!!”看林珏还不松手 无奈地说了一句“没完了是吧,还不放手。”
林珏悻悻地收回了手 。“没事,秃头逮不到我,他最近又胖了。”没等白瑜吐槽,江严摆了摆手 “下午再说” 便走了。
白瑜若有所思地盯着林珏的背影。
左拐右拐,终于穿过小花园走到了一面矮墙前。江严一只手扒住墙的最顶端,脚一蹬墙,便上去了。他没有管林珏自顾自跳了下去。
林珏估摸了一下,笨拙地模仿江严的动作,好不容易上去了。脚没踩稳滑了下去!江严在下面接住了他,用脚接的!!!
好吧,准确来说他连动都没动,是林珏正好摔在了他脚上。
林珏“嘶”了一声,虽然有江严的脚做缓冲,但还是摔的不轻。江严抬了抬脚,“别装,就算多摔几次也摔不死,但我的脚快断了。”林珏自知理亏,便乖乖站了起来,“对不起”
林珏主打一个男子汉大豆腐,做错事先道歉,因为这样别人就算生气也生不到一个己经真诚道歉的乖乖孩子身上。
但咱们江哥是谁,包生气的。
江严有一种一拳捶在棉花上的感觉,外冒的火气被硬生生给塞了回去,火气在身体里乱撞,江严面色很不好地走了。
林玨:“完了,又生气了”
林珏快步跟上,手原本想抓住江严的校服的,但转念一想便收出了手。还是别火上浇油的好,林珏暗自想着,再一抬头,江严己经不见了。完了,彻底完了,他哥把他丢了!林珏欲哭无泪。
林珏环视了一下周围,宽敞明亮的路上布满落叶,路边一排排老旧的屋子,还有一些老人坐在屋前下围棋。嗯...就是没有他哥,他叹了口气。“小友,叹什么气啊?”一位头发苍白,面容慈祥的老人笑着走到他面前。“爷爷好,我在找人,您有没有看到过一位将校服系在腰间,比我高一点的男生?”林珏用他那乖巧的样子哄住了老人,老人笑呵呵地说:“是小江吧?”林珏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老人。
说来也怪,明明老人的声音听上去中气那么足,行动也利落,但面上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病气。
老人还是笑呵呵地拍了拍林珏的肩膀 “跟我来吧。”
林珏跟着老人拐入了一个小胡同里,里面阴暗潮湿,布满青苔。老人将林珏往屋里领,林珏刚一进屋就看到,一棵参天大树下一位少年蹲在树下喂一只小黄狗,那正是江严。林珏偷偷笑了笑,他哥喂狗的时候还挺可爱的。虽然吧,可爱这个词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江,你朋友。”老人双手背在后面,笑呵呵地喊了一声。江严抬头望去,看到了在老人后面的林珏,林珏似乎在笑,阳光落在他那白皙的脸上,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乖乖的,看着像一幅岁月静好的水墨画,用最纯朴的颜色,勾勒出最美的样子,江严淡淡收回目光“嗯”了一声。
“小江平时就这样你别在意啊,小友。”林珏笑着表示没事,老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喊道“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老邓,别做太油腻的,不是很想吃。"江严喊了一声,继续逗小黄狗玩。老邓应了一声。
"哥,对不起,别生气了。"林珏走到他跟前蹲下,小黄狗似乎很怕生,叫了一声后委屈地躲在了江严腿后面,只露出一双黑耀石般的眼睛。
江严将小黄狗捞进怀里,小黄狗用毛绒绒的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江严淡淡地笑了下,"别哄我,我不听。"林珏眼眶红了,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哭了,就更哄不好了。"江严抱小黄狗进进了屋里
林珏一下子收了眼泪,又屁颠颠地跟着进了屋,像一只大狗一样。
老邓己经将饭菜摆好了,清一色的土豆:土豆丝,炖土豆,土豆泥......
林珏:"......"
林珏:"我土豆过敏。"
江严:"那你干吃米饭吧。"
老邓:"小友,你早说呀。"
林珏:"......"
谁知道您只炒土豆啊
"老邓,他叫林珏。"江严夹了几块土豆放在碗里,就着米饭吃了几口。
"哦,小林啊,我再去给你炒几个饭吧。"这时林珏乖乖学生的气势展露无遗 "不用了,不用了,邓爷爷,我吃米饭就好了,谢谢邓爷爷的好意。"老邓越看这小孩越觉得喜欢,怎么这么乖的一小孩啊,不像某人只知道吃,连谢谢都不说,白吃白喝了自己那么多年,老邓嫌弃地看了江严几眼。
林珏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小口扒着米饭,和某个坐没坐相,狼吞虎咽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装"江严毫不客气地说了句,老邓拿筷子敲了一下江严的头 "吃你的饭,不看看你自己啊,还有脸说别人!" 江严没再说话,但林珏知道江严又生气了,便连忙找补 "哎呀,邓爷爷,没事的,先吃饭吧,回来凉了。"
江严更生气了,装 !装个没完了是吧!!
林珏:"完了,又生气了,哄不好了!"
吃完一顿饭后,林珏礼貌道别,江严大步向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珏的脸上一样。
林珏咬了咬牙,看到自己校服,脱下后,露出雪白细长的胳膊,一条长长的疤印在胳膊上,己经结疤了,林珏一狠心将疤整个抠开,鲜血流了出来,林珏眼泪流下来,汇聚到了下颔,然后落在地上, "哥,哥"。江严停下来,转头一看,林珏的胳膊上鲜红一片。
瞳孔缩了一下,两步上前拽起了他的胳膊,那条原本应该结疤的伤口被抠开了, "林珏!"江严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珏泪眼朦胧地望着江严,几天不见,江严又长高了不少.林珏只好微微仰头才能对上江严的眼睛, "还生气吗?"林珏声音细细小小的,如一根根针刺进江严的心脏,心脏不住地痉挛了一下,面前小小的林珏,让江严想起了小时候的他。
小小一个的林珏被一群人堵在孤儿院的角落里,为首的是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林珏被他们推倒,他们用脚踹林珏。首到江严帮他打跑了那群人,浑身是尘土的林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刷刷"往下掉,他仰着头问江严"疼不疼?"小脸上都是泪痕。
江严回过神,柔声道:"别哭了,我来了。"江严掏出纸擦拭着他胳膊上的鲜血,神情不再冷淡,异常的柔和。
"哥-- " 林珏愣住了,他哥怎么这么好看,去除戾气的脸上,一双眉头微蹙,的嘴唇一张一合,林珏想让江严抱抱他,可......
林珏犹豫的样子落在江严的眼中,无助又委屈,江严轻声道:"怎么了!"林珏摇了摇头"我们回学校吧。"江严松开了林珏的胳膊,放慢了步伐,等着林珏。
老邓站在转角处看着阳光下的两个少年淡淡地笑了一下,转身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