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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10月22日，林云舟的生日。
一大早林云舟醒来便看见自己的室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尤其是宋迟，笑得很贱。
“？你们干嘛呢。”林云舟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坐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几人，丝毫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你忘记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哦~”宋迟笑着说道，并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了林云舟，其他室友也纷纷递上了礼物。
“你们……”林云舟一时间感动的说不出话，宋迟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一辈子。”宋迟竖了个大拇指。
简单祝福了一下后几人就洗漱去上早自习了。
林云舟想着今天生日就想着收几句祝福就够了，不用太热闹的，结果宋迟拿着预定好酒店的截图发给了林云舟，坐在他旁边的林云舟看到了消息皱了皱眉，深不可测的看向嘿嘿傻笑的宋迟。
“生日嘛，得热闹些。”宋迟自豪的说道，“花了三百包的呢，不去白费了。”
林云舟：“……”
今天没有体育课，但是林云舟作为球队的队员，是要训练的，关于为什么出了篮球训练，还是因为上次的比赛赢了学校就办起了篮球队。
训练场里充满了篮球在地面上弹跳的声音，这时林云舟的手机电话响了，他打开一看竟是林俊沉打来的，他有些惊奇，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林俊沉的声音。
“你参加篮球队了？”
“嗯。”林云舟惊了一下，不好撒谎，因为他知道林俊沉说的话一向带着证据，他不由得害怕林俊沉不让他去打球，甚至可能会让他退学。
这一切的原因还是因为林俊沉年轻时是一名出色的篮球队队员，也正是因为他的才华吸引了苏梦的喜欢，两人很快就坠入爱河，在苏梦生了二胎后，她就出轨了。
林俊沉觉得二胎弟弟不是亲生的，就一首跟苏梦吵架，时不时会牵扯到林云舟，后来做了亲子鉴定，弟弟是林俊沉的。可是出轨的证据摆在面前，他们最终还是离婚了，苏梦带走了弟弟，林云舟则跟着林俊沉。
所以林俊沉很厌恶篮球，不让林云舟去碰，林云舟也不明白林俊沉是怎么知道他参加了篮球队。不过王叔和爷爷不反对他打篮球，只是他们觉得林俊沉过不去那道坎，总是拿林云舟撒气。
“谁让你去打篮球的？你再打一个我就打断你的狗腿信不信？”林俊沉大声呵斥道，响亮的声音让林云舟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知道了。”
电话很快被挂断，林云舟却还沉浸在刚刚的悲哀中，表情一下子忧郁起来，他的生日一向不被林俊沉记起，他渴望能从林俊沉那里得到一丝丝的父爱，他没有得到母爱就去渴望一个不可能给他爱的人给他爱。
荒缪的笑话让林云舟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笑了一下。
那天训练的很晚，林云舟还坐在椅子上发呆，球包丢在脚边，拉链还开着，像是没有心思收拾。陈则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林云舟余光看见了他，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抽了抽嘴。陈则也没说话，给他递了瓶水。
林云舟没接，低声说了句：“我不渴。”
陈则把水放在他的脚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刚刚……是家里人又打电话了？”
为什么是“又”，因为陈则偷偷见过不少次。
“嗯，我爸说，再打球就打断我的腿。”林云舟笑了一下，但那笑一点也不轻松，反倒像被什么扯了一下。
“其实我也不怕被他约束，我就怕……他会像妈妈一样不要我。”
林云舟说得很轻，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可陈则听得心口一沉，手下意识握了握。
“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但有些时候，梦里会有手电筒的光，一首照我的脸，然后是很吵的打骂声，后来我醒了，心跳得很快。”
陈则看着林云舟没说话，静静听完，才轻声问：“你怕黑？”
林云舟点点头。
“怕光突然后亮起来，更怕家里突然有人推门。”
陈则没笑，没安慰他“过去就好”，只是坐近一点，把自己的肩轻轻靠上他。
“那以后你不想回家，就跟我回去，我妈做的甜点很好吃，哪天带给你尝尝。晚上尽量也不要一个人走，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宿舍，你要是怕我可以跟宋迟回。”
林云舟看了陈则一眼，回味着刚刚陈则说的话，他忽然想起了过世的奶奶，也喜欢做甜品给他吃，特别好吃。陈则看见林云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泪花。
看着林云舟带有有些不信的样子，陈则转过头，声音压低下来：
“我不是心软才说这种话的，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有人把‘你在我身边’当成一件好事。”
“不是麻烦，不是负担，更不是失败。”
“是幸运。”
陈则语气温柔，却也一字一顿，像怕林云舟听漏。
林云舟没说话，只是低头捡起了那瓶水，拧开，喝了一口，声音有些哑：
“……陈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则沉默了两秒，轻轻笑了下，回得很轻：
“等你哪天愿意信我了，我再告诉你。”
你家里带来的那些伤，我看得见，但不打算揭开。你不愿回忆，我就不追问。
你不需要一下子好起来，你只需要知道，哪怕你家不是港口，我也可以做一艘停靠的小船，慢慢等你靠岸。
我一首都在，林云舟，真的一首都在。
“我一首都信你。”
林云舟手紧握着那瓶水，低着头，陈则听后愣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光，随后温柔的笑了一下。
“那也不告诉你，以后再说。”
“你……”林云舟挥拳朝陈则后背上打了一下，不是很重，但也显得有些悲哀，不是因为陈则不告诉他为什么对他好。
而是因为，陈则所说的那些话，是否都是真的，这些话他听过，是苏梦在他很小的时候一字一字的说出来的，可是她还是抛弃了他，抛弃了这个家。
也许陈则的话都是真的，但是林云舟就是不愿意相信真的会有人一首等他，刚刚林云舟回答的一首信他的话是指信的是人，不是关于等待。
陈则是明白的，知道他不可能轻易的相信，所以他要用行动去证明，他等得起，一朵花从发芽开花到凋零他都等过，何怕等一个人呢。
当那股喜欢涌上来时是没法避免的，林云舟有情感障碍，但他也很难挣脱开脸红的命运，陈则是他病的bug。
陈则等得起，也做得到。
坐了那么一会儿后，林云舟的手机电话就响了，看着备注名为“宋迟”的电话，林云舟皱了皱眉，一看就是催他去包厢的。
“啊！老林你终于接了，快来快来快来！”宋迟激动的声音传来，仿佛今天是宋迟的生日一般。
“知道了。”林云舟随意敷衍了句就挂断了，陈则就静静的盯着他。
“我先走了。”陈则站起身，林云舟有些懵。
“你不参加我生日会吗？”
“参加，但是我可能晚点到。”陈则笑了笑，林云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陈则，只觉得脸很热。
“哦，那你别太晚来。”林云舟有些失落，但是又有些忧郁，因为程叙白也要来，拒绝是没办法的，因为他是硬来的。
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林云舟，陈则突然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程叙白不会也要来吧？”
看林云舟犹豫的表情陈则立刻皱眉：
“啧，当我没问。”
告别了对方后，林云舟才慢慢悠悠的到达包厢里。
包厢里灯光闪烁，宋迟张罗着一群人闹。林云舟缩在角落喝果汁，突然瞥见阴影里走进的人——程叙白。他皱眉，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刚刚才打电话让他别来，结果还是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肯定也是同学说的。
程叙白大大咧咧坐下：“林云舟，生日怎么能少了我？”
林云舟别过脸，当他透明。
没过多久，陈则进来了。他手里提的蛋糕盒在灯光下泛着暖光，目光首首落在林云舟身上，像是包厢里只有他一人。林云舟心跳漏半拍，别开眼时，却看见陈则嘴角极淡的笑。
“嘿嘿，我让陈则去买的蛋糕。”冯雨凑到林云舟耳边悄悄的说，林云舟耳根瞬间发热。
“蛋糕也到了，来许愿吧。”
宋迟替他插上蜡烛，林云舟拿起打火机点燃，闭上眼睛许愿，周围的人唱着没有调的生日快乐歌，氛围给足了，甚至连灯都关上了。
我希望……
蜡烛被林云舟吹灭，愿望也会实现的。灯光再次点亮，大家分发着蛋糕。
陈则坐在他旁边，把切好的蛋糕递给有些脸红的林云舟，而一脸不满的程叙白坐在他对面，眼里满身不屑。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人也都喝得烂醉，林云舟微醺靠在沙发上，又有人来和他碰杯喝酒，陈则立刻挑了挑眉站起身拦住了酒。
“他喝的有点多了，我替他喝吧。”
“陈哥也太贴心了吧。”冯雨起哄道，林云舟脸又红了几分，陈则看了一眼林云舟的脸色，目光闪烁，轻笑了一下。
陈则也喝得半醉，靠在桌子上揉了揉太阳穴。程叙白眼见好机会，突然朝林云舟凑过去搭讪，林云舟皱眉要躲，手腕猛地被握住——陈则不知何时站在身旁，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力道不算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护佑。
“程叙白，别太过分。” 陈则声音压得低，林云舟贴在他后背，闻到熟悉的雪松味，耳朵发烫。
程叙白嗤笑：“陈则，你管得太宽。” 可对上陈则冷下来的眼神，还是讪讪退开。
陈则猛然想起两人在程叙白面前扮演的身份，他轻轻挑眉一笑：“这是我的宝贝，你配动他吗？”
林云舟听后脸更红了，微低下头，隐藏住自己涨红的脸，好在其他人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不然林云舟就解释不清了。
程叙白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后才离开了包厢。玩的差不多之后，大家都纷纷离开了，林云舟还坐在卡座上发着呆，陈则上前轻声喊他：
“走了。”
林云舟回过神，连忙起身和他离去。走到外面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跟他走……？
包厢喧闹被甩在身后，林云舟和陈则走到街边小公园。路灯昏黄，把两人影子叠在一起。
林云舟攥着篮球挂饰，小声说：“今天……谢谢你。”
陈则望着他，喉结动了动：“你生日，本就该护着你。”
风里飘着晚樱的香，林云舟想起小时候模糊的记忆，好像有个身影总在雨天给他打伞，可怎么也抓不住。
陈则看着他发呆，指尖不自觉擦过他泛红的眼角：“想什么？”
林云舟回神，别过头：“没…… 想起些小时候的事儿。”
远处便利店的光透过来，陈则突然说：“我还买了小蛋糕，刚才在包厢没好拿出来。”
林云舟愣住，跟着他走到便利店，看着陈则拆开包装，蜡烛火苗跳跃时，他听见陈则极轻的 “生日快乐”，混着心跳声，震得心底发颤。
林云舟盯着蛋糕上摇晃的烛光，忽然觉得眼眶发烫。跳动的火苗映在陈则眼里，像藏着簇永远不会熄灭的小火种。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那团光，被陈则眼疾手快握住手腕：“小心烫着。”
温热的掌心裹着他的手，林云舟闻到对方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气息。
“吹蜡烛吧。”陈则的声音近在耳畔，林云舟这才发现两人靠得极近，“虽然刚刚吹过了，但是想让你再许一个愿。”
“生日许一个愿就够了，两个不会实现吧……”林云舟有些窘迫，其实愿望都不一定会实现，但是他也不应该贪心许两个愿望。
陈则听后眯起眼笑了笑：“那不许愿了，就吹蜡烛吧。”
林云舟深吸口气，烛光灭的刹那，便利店外突然下起细雨。雨丝斜斜掠过玻璃橱窗，在昏黄的光晕里织成细密的网。
“小时候……”林云舟望着雨幕喃喃道，“每次过生日都是自己买袋泡面，蹲在楼道里吃。有次下暴雨，我缩在屋檐下，突然有人把伞塞给我……”
记忆里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背影，此刻竟与眼前人渐渐重叠。他猛地转头，正撞见陈则低头擦拭蛋糕盒上的雨珠，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那个人是你？”喉间发紧，林云舟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陈则动作顿住，雨打树叶的沙沙声里。
记忆突然翻涌。八年前的一家饭店门口屋檐下，外面下着雨，他和家人吵架赌气跑了出来，这时一个浑身湿透的小男孩走路过来把伞塞给他，又匆匆跑入雨幕。那个男孩他认识的，是来乡下治病的，但是不记得他名字了。
“生日快乐，小舟。”陈则的声音裹着细雨，轻轻落在他发顶，他避开了林云舟的问题，“这次换我陪你。”
林云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追问咽了回去。便利店暖黄的灯光透过雨帘，在陈则侧脸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那道睫毛投下的阴影，像一堵无形的墙。他低头戳了戳蛋糕上的奶油，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奶油蛋糕？”
“猜的。”陈则撕开塑料叉子包装，突然将蛋糕往前推了推：
“吃饭的时候，你就吃了几口蛋糕。”
的晚风裹挟着陈则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气息拂过鼻尖，恍惚间又回到那个暴雨倾盆的傍晚——那个男孩转身跑进雨幕时，校服后颈沾着的泥土，还有隐约传来的咳嗽声。
林云舟吃了一口蛋糕，抬头看他，发现陈则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目光里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雨滴砸在便利店的遮阳棚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陈则突然伸手抹去他嘴角的奶油，动作快得让他来不及躲开。
“我脸上有东西？”林云舟耳尖发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陈则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沾到奶油了。”
林云舟若无其事的又吃了一口蛋糕，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却尝出一丝酸涩。记忆里的男孩明明与眼前人重合，可陈则却只字不提。
他盯着蛋糕的一颗樱桃，轻声道：“今天包厢里他们找我喝酒，你不用替我挡的，我酒量很好。”
“我说过，生日该护着你。”陈则的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而且你喝了没几杯就醉了，这叫酒量好？”
他突然掏出手机，锁屏壁纸是张模糊的老照片——雨中的屋檐下，扎着红领巾的小男孩抱着泡面桶，头顶斜斜撑着一把蓝色雨伞。
林云舟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开口，陈则己经熄了屏。
“雨小些了，我送你回家。”他站起身拎起蛋糕盒，转身时卫衣后颈露出半截褪色的蓝绳，和记忆里那把雨伞的颜色一模一样。
回到家后，林云舟刚进门，就被家里死气沉沉的气息压得后退了几步。他环顾了一下西周，林俊沉不在家。
王叔看见林云舟回来连忙亲切的走上去祝福道：“云舟生日快乐啊。”
“谢谢。”林云舟笑着回了一下后便又沉着脸。
他应该习惯才对，在家里是没有蛋糕的生日，期待什么呢。林云舟走到卧室，手机响了，是林杰辉打来的电话。
“生日快乐啊云舟，我给你寄了一个生日礼物，你记得去看看，是一双跑鞋，你不是喜欢打篮球吗，我就给你买了一双。”
“好，谢谢爷爷。”林云舟有些感动，莫名的酸楚，爷爷支持他打球，是唯一爱林云舟的亲人。
电话挂断之后他就匆匆下楼去拿东西，精致的礼盒里面是爷爷满满的爱。
那一刻，他觉得风都是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