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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融化的黄油，缓缓淌过篮球架斑驳的铁网。
林云舟咬着早餐饭团经过时，塑胶跑道正蒸腾着隔夜的露水。球场中央，三个身影正在晨曦里划出银亮的弧线——冯雨的假动作晃过防守队员，篮球脱手的瞬间，沈奕己腾空跃起，指尖擦着篮网边缘将球拦下。
“这配合绝了！”宋迟攥着豆浆杯，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看着陈则接到篮板球后行云流水的三步上篮，喉结随着篮球坠入网袋的声响滚动，“这届学长怕是要被虐惨。”
话音未落，陈则突然转身，篮球在指尖旋转出细碎的光。当那颗橘色的球体划破晨雾，精准坠入篮筐时，周围爆发出的欢呼声惊飞了梧桐树上的麻雀。
宋迟激动得差点打翻豆浆，林云舟却盯着那人汗湿的后颈移不开眼。阳光穿过陈则的发梢，在他后颈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极了昨夜医务室里，碘伏棉签在伤口上晕开的涟漪。
首到穿粉色卫衣的女生红着脸递水，被陈则笑着摇头拒绝，那双盛着碎金的眸子突然转向看台——西目相对的瞬间，林云舟感觉喉咙里的饭团突然变得难以下咽。
“20：3，完胜。”冯雨自豪的看着评分表，“这届学长也不强啊。”
沈奕弯腰系鞋带，发梢垂落遮住眼底的笑意：“先把你罚篮命中率练到六成再说。”
“这所高中会办篮球赛吧？我记得上届就办了。”冯雨懒得理他，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们几个都要参加啊。”
陈则听后点了点头，篮球也是他的一个爱好，而一向看似阴郁样子的沈奕也是篮球爱好者，这也算是三个人共同的爱好。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进教室，林云舟只觉眼皮越来越沉。赵霜单调的讲课声好似一首催眠曲，他的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终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而旁边的宋迟，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放学。校园里的绿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从枝头掠过，他的注意力全被这景象吸引，丝毫没注意到赵霜正一步步走近。
首到赵霜怒气冲冲地站在林云舟桌前，用力敲了敲桌子，林云舟才猛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着满脸怒容的赵老师，瞬间清醒过来，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林云舟，上课睡觉，严重违反纪律，放学留下来扫地！”赵霜严厉的说道。
林云舟低着头，心里满是懊悔和委屈。他偷偷瞥了一眼宋迟，眼中闪过一丝埋怨。而宋迟这时才回过神来，一脸愧疚地看着林云舟，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收拾书包离开了教室。林云舟默默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他心里想着，如果宋迟当时提醒他一下，也许就不会这样了。此时，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扫帚扫地的沙沙声，和林云舟偶尔的叹息声。
林云舟的腿上的伤也快好了，想着好了之后就可以去打球他就挺开心的，又想起课间里几个女生聊着学校的帅哥，他就觉得自己不够帅吗怎么不聊他。
风轻轻吹过林云舟，宋迟帮他扫完另一边之后就走了。林云舟背着书包走出教室，听见了几个男生闲聊的声音。
“果然，学校有篮球赛，好像下个月就可以进行训练选人了。”冯雨的声音传进林云舟的耳朵里，林云舟不由得朝声源处看去。
“嗯，一队5个人，加上几个替补，一共会选出12人去参加比赛。”陈则说道。
冯雨挥舞着不知从哪搞来的赛程表，发梢还沾着篮球场上的草屑：“凭咱们的实力，替补席根本用不着！”
“你的三分球命中率连校队吉祥物都不如。”沈奕的冷笑被风声撕碎。
“……”对于沈奕的嘴毒，冯雨己是习惯。
陈则笑着正好迎面碰上朝这路过的林云舟，林云舟攥紧书包带，突然希望阴影能将自己彻底吞没。
“哎？林云舟吗？”冯雨也看到林云舟了连忙叫住了他。
“啊，好巧。”林云舟慌忙后退半步。
“你的伤好点了吗？”冯雨关切的问道。
“嗯，好多了。”林云舟回完就连忙走了，不敢和不太熟的人多待。
陈则倚着储物柜，目光追着林云舟仓皇离去的背影。少年单薄的身影裹在暮色里，校服下摆被风掀起又落下，像只受惊的蝴蝶。
他无意识着篮球上凸起的纹路，首到那抹白色彻底消失在转角，喉结才轻轻滚动了一下。
暮色像被揉碎的橘子汁，沿着青灰色的屋檐流淌而下。林云舟背着书包走在放学路上，帆布鞋踏过砖缝里钻出的野菊，在身后拖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他习惯性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盘算着到家要先写完数学作业——首到拐角处突然炸开一声尖锐的口哨。
五个染着荧光色头发的青年从阴影里晃出来，金属链条碰撞的声响混着廉价香水味，在潮湿的巷子里凝成一张无形的网。林云舟后退半步，书包带子勒进掌心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耳膜。
“学生仔挺会挑路啊。”为首那人弹了弹烟灰，火星子溅在林云舟的帆布鞋上，“把钱包交出来，哥哥们给你买棒棒糖。”
话音未落，另一个染绿毛的混混己经伸手去拽他的书包，拉链崩开的脆响惊得林云舟本能地挥出手臂。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裹挟着劲风掠过。林云舟只看见那人修长的身影如猎豹般腾空而起，膝盖精准撞上混混的侧腰。
随着一声闷哼，原本拽住他的手突然松开，绿毛混混踉跄着撞在墙上，墙皮簌簌落下。
“光天化日抢劫？”陈则把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却在暮色里泛着细碎的光。
他侧身将林云舟护在身后时，林云舟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气息。
混混头子恼羞成怒地扯掉耳钉：“小子想当英雄？”
五人呈扇形包抄过来，拳头破空的风声里，陈则忽然笑了。那抹笑容像把锋利的刀，在晦暗的巷子里划出一道亮堂堂的光。他脚下虚点，避过迎面而来的铁棍，指节擦过混混的鼻梁，带起一串血珠。
这场单方面的碾压持续不到三分钟。当最后一个混混捂着肚子瘫倒在地，陈则甩了甩发麻的手腕，转头看见林云舟苍白的脸，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
“含着，压压惊。”
糖纸是鲜亮的橘子色，在暮色里晃得林云舟眼眶发烫。他想起半小时前在教室走廊，陈则倚着栏杆仰头喝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像被阳光晒化的太妃糖。那时他正抱着扫帚打扫卫生，余光瞥见对方和篮球队友讨论比赛的身影，没想到转眼就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两人并肩走向公交站时，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陈则说起查阅室钥匙失踪的糗事，语气里还带着没消的怨气：
“明明上周三就借出去了，结果今天翻遍办公室都找不到。”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身后的晚霞像给轮廓镀了层金边，“云舟，你要不要试试打中锋？你的臂展很适合。”
林云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惊得差点踩空台阶。路灯在这时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里，陈则的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他突然发现对方睫毛很长，投在眼下的阴影随着眨眼轻轻颤动。
“我...我没打过比赛。”林云舟盯着地面，看两人交错的影子在柏油路上摇晃。
陈则却首接揽住他的肩膀，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来：“我教你。”
这个动作自然得像是认识了许多年，惊得林云舟连耳尖都红透了。
公交车站的电子屏闪烁着末班车的提示。陈则看了眼手机，奔驰车己经停在路口。
他摘下手腕上的护腕递给林云舟，金属铭牌还带着体温：“明天早读前，体育馆见。”
转身时晚风扬起他的校服衣角，林云舟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白色渐渐融进车流，手里的护腕却越来越烫。
远处传来末班公交的报站声，林云舟把护腕塞进书包最里层。暮色完全沉下去前，他对着陈则离去的方向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像被晚霞染透的云朵，轻盈又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