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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室的灯光在许言眼前晃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她最后看到的是卡米尔皱着的眉头
以及雷狮不耐烦的
“拖去医疗舱”
元力透支的眩晕感像潮水般涌来，她连反驳“老子自己走”的力气都没有，眼皮一沉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黑暗里先传来的是诵经声
不是海盗团里佩利练拳的呼喝，也不是雷狮喝酒时的低笑，是希格雅神殿里特有的、带着元力震颤的吟唱
许言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雪白的圣女长袍，及腰的长发还没染上漂泊的灰白，在晨光里泛着纯净的蓝
“看，是她”
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过来
她转过头，几个同阶的族中子弟正躲在廊柱后，目光黏在她刚领到的元力测试报告上
那上面的净化力评分是族里近百年最高
“圣女就是不一样啊”
有人故意拔高声音
“说不定是靠身份压分呢？毕竟咱们族里，对‘女孩子’总是宽容些”
“可不是么，上次净化实训，我明明做得比她好，结果长老只夸她细心，不就是因为她是圣女候选人？”
许言攥紧了报告纸，指节泛白。她想冲上去质问，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听见那些话一遍遍重复，像淬了毒的藤蔓缠上来
她跌跌撞撞地跑去找父亲，那个永远板着脸、连拥抱都吝啬给予的男人
“他们在造谣！”
她把报告拍在石桌上，声音发颤
“我的分数是我自己练的，不是靠……”
“够了”
父亲打断她
眼神比神殿的地板还冷
“身为圣女，连这点流言都受不住？你的元力是用来净化异端的，不是让你计较这些的”
他顿了顿，指尖敲了敲报告上的满分
“下次再拿这种‘容易引人非议’的成绩，就去禁闭室反思”
“我没有错！”
“对错不重要”
父亲的声音毫无波澜
“重要的是，你不能成为别人攻击希格雅的把柄”
那些话突然和后来的声音重叠
“背叛神明的异端”
“连族人都不要的废物”
“阶下囚还敢嚣张”
无数尖锐的嘲讽像冰锥扎进太阳穴，许言猛地吸气，却感觉肺里全是星际乱流的刺骨寒风
...
“唔……”
她在医疗舱里弹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淡蓝色的长发黏在颈侧
控制室静悄悄的，只有仪器的低鸣
她摸了摸脖颈，圣女徽记的边缘硌着皮肤，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醒了就别装死”
雷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靠着门框，手里转着雷神之锤
“卡米尔说你这次透支得比上次偷商船时还狠”
许言扯了扯嘴角，试图找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怎么，雷总海盗还关心下属死活？”
雷狮嗤笑一声，没接话，转身时丢下一句
“佩利的拳头等着你的附魔，再躺下去，今晚的烤肉没你的份”
脚步声渐远，许言望着舱顶的灯光，慢慢蜷起手指
梦里的委屈和现实的警惕在胸腔里撞来撞去，最后都被她压成一声轻嗤
“谁稀罕……”
她低声嘟囔着，掀开舱盖跳下来，脚步还有点虚，却硬是挺首了背
“死了才没人给你们这群蠢货当移动buff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