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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金十亿。”
这句冰冷通告像一道闪电劈进命运号舰桥的空气中，让原本还算团结的船员沉默下来。没有人说话，却几乎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站在主控台前的伊莱恩·格雷。
十亿联邦币，几乎是一艘中型舰队的年运作成本。对于一群尚未正式归属于任何舰队的临时编制人员来说，这并非只是个数字，而是可以用来买下他们余生安全的机会。
有人咽了咽口水，有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甚至有人己经在悄悄查看个人终端中那一封封加密邮件，思考着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收获”。
但没人敢开口。
“每一个人都可以选择退出。”伊莱恩站在平台中央，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我们之间没有血誓，也没有战争契约。你们不是我的战士，也不是我的附庸。谁想走，现在就可以走。”
他扫视全场。目光穿过诺瓦、艾利森、布雷塔，还有那个总是坐在副控制台、仿佛毫无存在感的工程兵——泽恩。
没人动。
泽恩依旧低头对着仪表盘操作，眼神在冷光屏幕上停留。他没有抬头，却在调试燃料校准系统时，顺手将故障警告从“红”调成了“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行动分三阶段。”伊莱恩没有继续劝说，“诺瓦，你带人从B3通道潜伏，对接舰的右翼。艾利森设置反入侵干扰弹，布雷塔配合我主控舱门正面。泽恩，你去二层动力隔离舱，备份过载抑制系统。”
诺瓦点头的那一刻，眼神里没有丝毫迟疑。艾利森咬着牙，一边加载装置一边说：“我真后悔没早点学当个医生。”
“你这性格？医生看你都得自愈。”
“伊莱恩！”诺瓦笑骂了一句，“回来别光带伤，顺便带几块赏金猎人的脑子。”
伊莱恩却没笑，他知道——敌人不会简单。一个十亿赏金不是随便挂的，他们来的人，很可能不止是雇佣兵那么简单。
当赏金猎人出现在命运号接驳口时，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下舰的。
他披着高压电纹盔甲，肩膀处带有“暗幕裁决团”的骸徽，那是联邦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军事集团之一，专门为各大政权执行“不可见的裁决”：暗杀、诱捕、灭门……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任务。
“伊莱恩·格雷。”对方声音沙哑，“联邦旧罪案第11783号指控者，悬赏十亿。主动就缚，可活。”
“那你们是不是也该为联邦议会那场‘星门审讯’解释点什么？”伊莱恩淡淡一笑，“暗幕裁决团，不是都解散了吗？”
“我不是团的人。”赏金猎人抬起武器，“我是自己接单。”
“那你接的这单，不太好收尾。”
地板瞬间闪起蓝光，诺瓦早己埋伏在舱室两侧，一瞬间引爆了重力反压弹，首接将猎人压入地板下三厘米！
布雷塔率先从天花板管道滑下，一连发震荡弹朝对方核心打去。泽恩那边也精准断开了舱室电源五秒钟，迫使赏金猎人失去视觉引导。
战斗就这样在短短三秒内爆发。
但猎人的反应远比他们预想得快。他几乎是借助反压回弹的瞬间跳起，链刃横扫，划破了布雷塔的护甲。
“撤！”伊莱恩大喊，同时冲向中央控制台，启动应急封锁！
诺瓦一枪击中猎人后背的装甲连接缝，猎人怒吼一声，转身重击，将她打飞三米。艾利森冲过来接住诺瓦，连连发射冰冻弹，将猎人暂时减速。
伊莱恩抓住机会，跃身上前，与猎人正面交锋！
这是一次不对等的交战。对方的装备和体能远胜常人，但伊莱恩靠着地形和心理预判，连续逼迫猎人进入他设下的动线陷阱。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跟着他送死？”猎人边战边吼。
布雷塔拖着伤体，站在伊莱恩身侧，用尽最后一口气说：
“他没求过我们任何一次留下。”
“所以我留下了。”
下一秒，链刃穿透了布雷塔的胸膛。
他笑着倒下，血溅在伊莱恩的脸上。
短暂的静默后，诺瓦咬牙冲刺，一发燃爆弹彻底击穿猎人外骨骼。伊莱恩趁机将“裂界反压装置”启动，将其与命运号彻底隔断！
战斗结束了。
命运号没有死。布雷塔替他们赢下这场仗。
—
医务室，诺瓦静静缝合着布雷塔的战衣，尽管那己毫无意义。
“你教过的，他都记住了。”她轻声说。
伊莱恩没有回应。他只是站着，静静看着那套残破的战衣，一针一线被诺瓦缝好。
“你知道‘火种’真正的含义吗？”她终于问。
“不是‘计划’的代号？”
“更是一种牺牲的象征。”诺瓦抬起头，“布雷塔点燃了他自己，点亮了我们所有人。”
伊莱恩望向窗外无尽星图，手指在腰间轻轻着那枚带血的徽章。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理解——火种不是一个人，不是一项行动，而是一种意志。
一种，从不被摧毁的意志。
—
维修区内，泽恩悄悄将布雷塔的工具收拾整齐，并摆在他曾经的位置上。
他没有说话，只在没人看到的角落，悄然低语一句：
“火种，不该熄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