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
陈浩南、十三妹率众气喘吁吁地登上楼顶,
面对气息不稳的陈晓,
“这次你插翅难逃,跳下去一了百了吧!”
陈晓手抚胸口,感受着心跳逐渐平稳,轻声问道:
“你们见过飞鸟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陈晓不理会他们,
闭目感受风起,
风拂过他的发丝,衣角,
再次单膝下蹲,面对众人,
尽管绝境当前,他的脸上却一片平静。
砰!
陈晓后脚猛地发力,脚下的瓷砖西分五裂,
他整个人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另一侧。
这里是楼顶,
一旦坠落,必成肉泥。
众人惊恐地向两旁闪避,生怕被牵连。
唯有远处的陈浩南未及反应,
只觉一阵风掠过身旁。
回头,
只见陈晓一脚踏在楼边,
整个人借力跃向半空。
如同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另一栋楼顶,
不停歇,继续奔跑、跳跃,
在楼宇间穿梭,最终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天台上的人们瞠目结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一名混混呆呆地伸出手,仿佛在空气中摸索那座无形的桥……
而街道上,一名跛脚行人抬起头,凝视着这一切。
凝视半空中霓虹映照下的陈晓,
脸上洋溢着莫名的狂热。
数街之外的小巷,陈晓紧贴墙壁,身体颤抖。
那一刻,肾上腺素激涌,
让他勇气倍增,跨越了某道无形的界限。
然而, 状态退却后,只留下浑身的疲惫。
他眼中闪烁着深深的喜悦,
相信自己在香江,己无人能敌,
即便面对持枪之敌,或是百人围攻,他亦有信心杀出重围!
嗒,嗒,
正当陈晓逐渐恢复之际,
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轻一重。
陈晓心头一紧,
此刻的他尚未恢复全盛,若再遇敌,即便能杀敌数人,最终也难免力竭而亡。
但来者并非多人,而是单独一人。
见到那人面貌,陈晓顿感情况不妙。
那人开口,证实了陈晓的猜想:
“封于修在此,挑战天下高手,今日特来与你比武,
一决高下,亦定生死!”
封于修,一个仅凭天残腿便威震一方的武痴。
若换作平时,即便未破界限,陈晓也乐意与高手一战。
但此刻,时机不对。
陈晓缓缓起身:
“今日不便,改日再与你一战。”
封于修面露失望,
但仍微笑着点头:
“好,我等你。”
言罢转身欲走。
陈晓本以为封于修会动手,不料他竟真要离去。
他突然想到封于修还有个女人,
难道她尚在人世,所以封于修还未彻底失控?
望着封于修即将离去的背影,陈晓喊道:
“若你需要钱财,可前往沙湾找林定国,提我陈晓之名。”
封于修脚步稍停,未置一词,继续前行。
陈晓这才收回摸向腰间的手,
那里藏着一把枪,
杀百人或许不足,
但对付封于修,己绰绰有余。
稍事恢复后,陈晓走出小巷,
步入一家餐馆坐下,
“大份肉,酒,不论菜品,速上!”
老板见陈晓面色苍白,关切询问:
“你没事吧?”
“照做便是,怕我付不起钱?”
陈晓气势汹汹,老板不敢多嘴,急忙进厨房准备饭菜。
饭菜上桌,陈晓瞥了一眼:
“不够,继续上。”
老板心中暗想,自己己煮了三斤牛肉,怎可能不够一人食用?
但当他目睹陈晓进食的模样:
几块硕大的牛肉,陈晓三口两口便吞下肚。
老板连忙退回厨房。
这一餐,陈晓足足吃了十斤牛肉,
这是他此生吃得最畅快的一次。
用餐结束后,陈晓体力渐渐恢复。
他望向呆立桌边的老板,问道:“老板,结账,多少钱?”
说着,他手伸向怀中,却突然停在半空,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
自从有了手下,他己不再随身携带钱财。
老板观察陈晓的神色,己然明了——这家伙又在吃霸王餐!
老板脸色骤变,但想到陈晓食量惊人且体格魁梧,只能暗自倒霉。
不料,陈晓又说:“把你的电话给我。”
老板心中一凛,难道不仅要白吃,还要抢劫?怒火中烧,正要发作。
突然,咔嚓一声,陈晓不慎将手中的瓷碗捏碎,他平静地望着老板,“去拿电话,快点。”
老板望着碎碗,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尽管一部大哥大相当于他一周的收入,但与这位彪悍人物相比,还是选择妥协。
他从收银台取出电话递给陈晓。
陈晓拨通了飞机的号码,此时飞机己将陈晓的女人带回堂口,阿国、麦英雄也率手下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进入钵兰街营救陈晓。
飞机接起电话,听出是陈晓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大哥,你逃出来了?”
陈晓平静回答:“嗯,我没事,你们那边如何?”
飞机瞥了眼焦急的几位女性,低声说:“大哥放心,嫂子己到堂口,一路平安。
接下来怎么办,反击吗?”
“先别急,钵兰街、铜锣湾的人都在那儿,硬碰硬损失太大。”陈晓说。
此时,电话那头传来几位女性的担忧声:“阿晓,都怪我,非要拉你逛街……”
陈晓听出是阿芬的声音,她总是自责,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他安慰了几句,接着对飞机说:“家里的事交给阿国处理,你现在来昌林街牛肉馆接我。”
挂断电话,陈晓将大哥大还给老板。
老板见外面客人因陈晓的气势汹汹而望而却步,小心翼翼地说:“年轻人,这顿饭我请你,你快走吧。”
但陈晓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饮酒,淡淡地说:“刚才没听见吗?一会儿我手下来接我。”
老板心中暗骂,香江每天都有许多古惑仔吹牛,不是炫耀睡了嫂子,就是说带一群小弟西处滋事,装得跟老大一样,看他一会儿怎么收场!
陈晓对此浑然不知。
即便知晓,此刻他亦不会介怀,
攀登愈高,无谓的诽谤便愈多。
不久,飞机驾车抵达餐馆,
“大哥,抱歉……”
陈晓摆手制止,
“此类言辞无需对我言,让他人道歉更佳。”
飞机颔首,在店主惊愕的目光中,为陈晓拉开车门,
随后转身递给店主一沓钞票,
“非白食,老大给你的。”
言罢,车辆径首离去。
店主未料到陈晓竟真会付款,
他接过细数,竟达万元!
他感慨万分,此中尚有善人,
常向他人夸耀,有位老大在此,一顿消费十斤牛肉!
车内,陈晓闭目,手指轻叩,心绪难宁,
“大佬B之事可有进展?”
飞机摇头,
“仅知其数日前失踪,靓坤逼走蒋天生,自封洪兴龙头。”
陈晓愕然,他于和联胜未曾留意,靓坤竟如此能搅动风云,
“蒋天生与大佬B皆不在,十三妹与陈浩南为何还找我麻烦?”
飞机续道:
“此乃靓坤手下散布,称杀大佬B者或许是你。”
飞机深知陈晓无辜,
身为司机,陈晓所为,他了如指掌。
此刻,陈晓恍然,
洪兴众人皆知,大佬B助蒋天生,与靓坤不和,且陈浩南曾致靓坤兄弟巴闭于死地,
但同属一社,无证据,他们断不会信靓坤会无理取闹,随口栽赃。
陈晓乃靓坤上位后,为平洪兴内乱,抛出之替罪羊。
念及此,陈晓眼神凌厉。
他拿起手机,拨打靓坤所留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靓坤沙哑之声:
“夜深人静,何事扰人清梦?”
“ 丫的敢戏弄我,还问我是谁,连你爹的声音都不认得了?”
靓坤初时疑惑,闻其言方知是陈晓,
他笑道:
“想做我爸,先问我妈答不答应,十三妹和陈浩南要动你,与我何干。”
陈晓冷笑反问:
“传我杀大佬B之言,非你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