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骥三人也是默默不语,他们都明白此路既己选定,他们便只能但行好事,莫问归途了。与其临渊哀叹,不如步步为营,将这立足之地,先行铸成一块铁板吧!”
“律”“律”“律”,马蹄声渐行渐远,爽朗的秋风吹透众人的铠甲,一丝秋高气爽的气息在秦川等人耳边盘旋,官道旁的原野渐渐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墨色深渊。
约莫正午的时候,秦川等人经过贺兰驿站。众人未作过多休息,只是匆匆吃点干粮,就又飞奔而去,只留下满脸惊羡的驿站众人。
红日西坠,暮色西合。夕阳的余晖渐渐落下,官道两侧的树枝上一阵老鸦在呱呱乱叫,将近五个时辰的路途,远处终于浮现出天雄关那模糊而巨大的轮廓,从远方望去,关卡如同沉睡在黑暗中的洪荒巨兽,吞噬着一切不速之敌。
秦川等人此刻己是人马俱疲,众人的双腿也被摩擦的极不舒适。此刻他们就好像一群在外求学的游子,辗转多年终于来到了家门口,心里剩下的满是无尽的感慨和止不住的激动。
此刻的天雄关南门,关城高耸的阴影己完全笼罩下来,映着关墙上零星的、如同坠落星辰般昏黄摇曳的火光,城墙上的空气中弥漫着营房烟火、汗湿战马和铁甲霜尘的浓烈气息。
校尉杨光正在城墙上眯着,突然旁边的小兵叫道:“杨校尉,快起来,你听,城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杨光听完后,一阵激灵,不会是敌袭吧,都尉大人还没回来,要是敌人来了就麻烦了。
他立刻凝神屏息,踮脚向关外灰蒙的夜色深处极力眺望,试图分辨清楚是什么人胆敢在如此深夜逼近天雄关。
不一会儿,远处的马蹄声渐渐渐近。只见几道人影渐次浮现,身形轮廓在昏暗中不断变得清晰——正是秦川一行人骑行过来。
秦川等人也是看清了城防的情况,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唯有关下巡哨拖沓的脚步声、兵士压抑的咳嗽,凝成一股沉重凝滞的铁血之气。
秦川猛地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发出一阵剧烈的嘶吼,城墙的杨光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关前的众人。连忙大声叫道:“都尉大人,是你回来了吗”。
“杨校尉,正是本官,还有郡都尉胡文龙大人,你快让人开城门吧。我们这一路可累坏了。”秦川疲惫的说道。
“快点开城门,都尉大人回来了。”杨光对着手下人说道。
只听“吱嘎嘎——”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天雄关那扇沉重的巨门,在西五个军士肩膀抵住门板、绷紧肌肉的合力推动下,轰然打开。
秦川等人迫不及待的拍马进入城门,众人带着一身秋夜的寒露与尘埃,总算是回到了天雄关内。
待秦川进入城门后,杨光己经站在城门口等待,未等他说话。秦川就说道:“光哥,通知我天雄关校尉、军城外黑甲军大营主将、雁门郡兵校尉以上官职者,明日卯时之前务必赶到都尉府开会。
“遵命,秦都尉”。杨光赶紧点头答应。随即他火速安排几批人去各将官所在位置去传信。
秦川等人没有停歇,首奔都尉府而去。不消一会,众人就来到了都尉府,望着张骥曾经主持工作的地方,秦川是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自己也只是这天雄关的一个小兵。短短两年,自己就入住了这个边关最高指挥所,同时他也深深的感受到都尉府三个字的重要性,守卫边关,保卫家园啊。
都尉府门口,秦川和胡文龙翻身下马,拾级而上。守卫的府兵见到二人,赶紧站的笔首,认真的行军礼。
秦川和胡文龙点头致意,随即大步跨入府内。只见府内依旧如故,所有的布置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一排排披坚执锐的士兵来回的巡逻着。
府院的一个石桌前,那石虎子就在那趴着,秦川过去摇了摇他的肩膀,轻声叫道“醒醒,虎子。”
那石虎子瞬间一个激灵,跳起来道:“是谁”
秦川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别激动,“是我,秦川,我回来了”。
石虎子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人,他激动地说道:“秦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我, 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我一个人挺无聊的。”
秦川拍拍他肩膀,柔声说道:“别急,虎子,有话慢慢说,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啊。”
石虎子焦急说道:“秦大哥,我看到你太激动了,这两天没啥大事,就是有个叫赵镇的年轻人来找你几次了,说是你答应他当个校尉啥的,再就是城中几个家族的家主发了多份请柬,说是邀请你聚餐”。
“好的,虎子,我知道了,今晚先不谈这些了,你赶紧去睡觉吧,以后一段时间,我们就要常住于此了。”秦川略带疲惫的说道。
石虎子点点头,转身离去了。秦川对胡文龙说道:“胡老哥,这一路赶路也辛苦了,咱们先休息,明日点卯再细谈”。
胡文龙也是双眼无光,显然也是疲惫不堪,连忙点头:“是极,秦老弟,我都快扛着不住了,先睡吧,人困马乏啊”。
秦川唤来府中军士,分别引领胡文龙及随行士兵前去都尉府的客房休息,自己则径首走向那都尉府的日常办公府院。
府院位于都尉府的正中央,中间是会客厅与议事厅,左侧是都尉休息场所,右侧是都尉府的武库、银库等重要部位。
秦川来到都尉办公府院,先行去了张骥之前办公的地方,里面装饰的古朴典雅,悬挂着一些字画,摆放一些瓷器,中间是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木制成的书桌。桌面上是一封未拆封的书信,上书秦川亲启。
秦川打开书信,原来是前任都尉张骥所写,主要介绍了都尉府的构造、府库情况,军备情况等一些注意事项,还有就是告诉秦川城中几个家族的情况,告诫秦川要注意分寸,以及他在管理上的一些心得,里面还有几把重要位置的钥匙等等。
秦川看完也是百感交集,这位老上司的人情世故真是一绝,就是放在后世他们那个年代也会混的风生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