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场投资圈的慈善晚宴规模非常盛大,主办方包揽下了京市最大的七星级酒店。
但再奢华的东西都没能入了谢裴州的眼。
他眼里只有一袭红裙摇曳的温瓷。
他以为,这样隆重盛大的晚宴,温瓷会怯场,会时刻不离挽着他的手腕依赖着他。
但事实与他想的完全相反。
曾经那个暴雨夜里抱着他胳膊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如今一袭红色鱼尾裙在觥筹交错的精英男士中间游刃有余。
他看着她自信且张扬的与男人们握手、谈笑,碰杯,喝酒。
看得出来,她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
谢裴州呼吸一紧,喘不上气。
心口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这五年,她在国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不敢想,这五年有多少洋人败到她的石榴裙下,更不敢想,这些年她和她那些男朋友们己经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谢裴州眸色沉了沉,食指能感受到温瓷唇瓣的柔软。
各种酸涩难受的情绪借着酒精混杂在一起,他克制不住地低头朝她的唇吻过去。
“小叔!”
在即将碰到她的唇瓣时,温瓷僵硬地喊了声,同时迅速偏头。
谢裴州后脊一僵,头顶的警钟“当”的一声震耳欲聋。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铁手越捏越紧……
温瓷的声音紧张又坚硬:“小叔,我是温瓷,不是宋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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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温瓷将醉了的谢裴州送回了御水湾。
她让司机等她十分钟,回三楼卧室收拾了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温瓷就带走了她五年前的日记本以及一封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情书。
“凌云酒店。”
温瓷拉开后座车门,弯腰钻了进去,关上车门。
司机缓缓启动车子,朝目的地驶去。
从后视镜里,御水湾别墅越来越小,温瓷与谢裴州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在车子拐弯后,就彻底看不见御水湾了。
温瓷低头苦笑了声,视线看着大腿上的日记本。
五年的时间,终究是让记忆的细节出现了偏差,温瓷轻轻压了压蓬松起来的本子,记忆里纸张页面没有这么蓬松?
这蓬松的痕迹,很像是经常被人翻阅造成的。
但温瓷不敢相信,心底对自己充满了厌恶和嫌弃的谢裴州,会浪费他宝贵的时间翻阅她的日记,窥探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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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晚宿醉。
今早,谢裴州醒来时,脑袋嗡嗡的疼。
他睁开眼,卧室里空调开着恒温的26度,身上盖着薄被,但被子下面不是睡衣,而是他昨晚穿的衬衫西裤。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以及缓解醉后头昏脑涨的药。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
谢裴州心情明朗,突然觉得头没那么痛了,但还是抠出药片扔进嘴里,就着杯中的水喝了下去。
稍微缓和了一会儿,他起床去浴室洗漱。
洗完澡,他特意抓了一个显年轻的发型,挑了套休闲白衬衣西服裤,下楼抓了玄关处的车钥匙出门,开车半个多小时,来到京市私立一中的校门口。
今天是周六,学校放假。
校门口旁边的包子铺没什么人,谢裴州将车子临停在路边,下车买了两笼漏油瘦肉小笼包,还有两杯豆浆。
店铺老板健谈,笑着道:“给家里孩子买早餐呀?”
谢裴州接早餐的手一顿,淡淡道:“不是。”
回到御水湾时,己经九点半了。
太阳高悬, 有些刺眼,谢裴州拎着早餐挡了挡太阳,进入客厅。
家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响,也没看到温瓷的身影。
谢裴州将早餐放在餐桌上,略带狐疑的上楼,敲了敲温瓷紧闭的卧室门,“温瓷?”
“温瓷,你醒了吗?给你买了一种校门口的漏油小笼包,吃早餐了。”
室内没有半点回应。
谢裴州愣了一下,拧了一下门把锁,没锁。
缓缓推开门,卧室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铺的整整齐齐,没有半点痕迹。
谢裴州心沉了一下,走进卧室。
最后看到书桌上贴了一张便签。
【小叔,我走了,住在御水湾不方便工作,我想自己找房子住。如今我能完全照顾好我自己,今后您不必再为我费心了。——温瓷】
谢裴州看完留言,黑眸沉了沉。
不知静止了多久,他深吸了口气,压抑心头蚂蚁啃噬那密密麻麻又不致命的痛感。
黑眸看向熟悉的桌面。
谢裴州一眼就看出,温瓷把日记本和那封情书带走了。
垂着的手握紧,如今他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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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日,温瓷很快租下了一个中档公寓的两居室。
她想着,等女儿放暑假,可以接女儿回来团聚。
周一,温瓷就与晚宴上谈好的三个投资方顺利签好了合约。
为表达赏识之情,温瓷做东,晚上请三人在会宾楼吃饭。
吃饭之前,温瓷偷偷吃了两个面包垫了点肚子,担心晚上又要拼酒,免的空腹喝酒胃痛。
晚上七点,刘总和张总前后脚到了。
还剩下一个沈总。
温瓷一边招呼着刘、张两人,一边给沈总打电话。
电话接通,温瓷寒暄道:“沈总,您到哪了?晚高峰路上堵车吗?”
“温小姐,我们出电梯了,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
电话内和包厢门外同步传来沈总的笑声。
温瓷挂断电话朝门口迎去,突然愣了一下。
除了合作方沈旭外,沈旭身后还跟着西装革履的谢裴州。
温瓷错愕的迎上谢裴州深沉的黑眸…
他怎么会在?
温瓷心里苦笑了声,五年前相见见不到,如今想避避不开。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沈旭哈哈大笑,迈步进入包厢,“等会儿我自罚三杯!”
“下午我和谢总在政府招标会上碰到,一不留神聊到饭点了,谢总说晚上一块儿吃饭,我想起今晚跟温小姐有约,就带了谢总过来,诸位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
“欢迎谢总!”
包厢内,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刘总和张总看到谢裴州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
平时想约谢裴州吃个饭,都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两人心里欢喜的不行,“谢总快坐快坐……”
温瓷站在一旁,看到谢裴州被拥护着坐上了主位。
她低头,嘴角扯了扯。
阿喂!我才是东道主好吧?!
下一秒,谢裴州低沉的声音就传入了耳朵,“温瓷,过来坐。”
温瓷肩膀微微一紧。
心虚令她眼神晃了一下。
圆桌上,除她以外,所有人都有序落座了,而给她剩下的位置,就在谢裴州的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