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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醒啦！”
一道熟悉而带着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清晗缓缓睁开眼，只开了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陌生的屋顶——
干净的纱窗、雕花的梁柱，一切精致而陌生，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她微微偏过头，看到沈清峥正坐在床边，小心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像是怕她看见，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清……清峥……”
她张口想安慰弟弟，可说出口的声音却意外地冷漠，连她自己都一愣。
这是……自己的声音吗？
我……是怎么了？
沈清峥连忙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姐姐你没事就太好了……”
沈清晗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弟弟略显憔悴的小脸上，终于问出心中疑问：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江……江大人救了你。”
沈清峥回忆着江若璃站在人群中时众人敬畏的神情，语气中满是敬意。
只是，当他看到姐姐那张冷得吓人的脸时，又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心中有些不安。
沈清晗低声念了一遍“江大人”这个称呼，缓缓撑起身体坐起来。
双腿刚一垂到床边，一股剧烈的冲击仿佛潮水般涌入脑海。
模糊、扭曲、痛苦的画面——
“……报仇……杀了它……”
她猛地捂住头，整个人像被重击一般蜷缩起来，呼吸急促。
“姐？姐你怎么了？！”沈清峥慌了。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江若璃走了进来。
她刚和众人剿完妖祟，顺道来看望这对姐弟，门外时，她就听见了里头的动静。
她走到沈清晗身边，蹲下身，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语气平静，带着一点温柔：
“它己经死了，仇也报了。”
“你娘的尸体，我也让人收拾好了。等你准备好，可以去见她最后一面。”
这话一出，沈清晗身子微微一震。
那股熟悉的香气，那道梦里曾出现过的身影，让她几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江若璃。
她抱得很紧，生怕一松手，就会离她而去。
江若璃一愣，低头看着怀中这瘦小发颤的身躯，心中竟莫名涌上一丝柔软。
她弯了弯眼，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心里却在默默想着：
这就是当妈的感觉吗？
不……应该是当爹？
也不对……算了，就当是男妈妈吧。
然而，江若璃脸上的笑意，渐渐挂不住了。
沈清晗这一抱，就是整整十几分钟。
关键是她的头偏偏贴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那一片本就特殊，现在还被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扑着，酥酥麻麻的，像有根羽毛在心口绕圈。
她浑身都紧绷着。
简首就是酷刑！
江若璃努力忍住把人掀开的冲动。
胸前传来一声闷闷的低语：
“……谢谢。”
江若璃一愣，这声“谢谢”该怎么说呢，特别的冷淡。
听起来就像是——你给别人倒了一杯难喝的苦茶，对方明明不想喝，还是强忍着说了句“谢谢”的客套。
小姑娘松开怀抱，仰起头。
江若璃顺势坐在她旁边，一边打量，一边随口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
她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劲。
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引导，沈清晗的反应都平静得过头。
语气平淡，眼神冷静，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
莫非是后遗症？
江若璃想不明白，并决定过会再去论坛上问问。
思及此，她转开话题，问道：
“那本魔功……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沈清晗低头想了想，然后抬眼看着江若璃。
“是一个穿黑斗篷的老人给我的。”
“当时我在路上走，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也没说什么，就伸手在我头上点了一下。然后——”
她指了指自己的额心：“功法就在我脑子里了。”
——神识传功。
是血煞教的修士，对方如此大范围播散功法，怕不是又打着什么阴毒算盘。
她心中泛起警惕，这血煞教圣子不会离这很近吧。
她回忆起有关圣子的传闻——
“当时他血祭的是哪座城来着？”
她苦思冥想，结果一时却没能想起来。
回过神时，目光落在了沈清晗身上。
小姑娘坐得规规矩矩，一动不动，像个瓷人似的。
一头栗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脸侧，甚至缠在了睫毛上，看着有些狼狈。
江若璃伸手过去，为她整理起头发来。
指尖拂过额前的碎发，小心地将其拨到耳后，再一缕一缕地理顺那些纠缠的发丝。
沈清晗睫毛颤了颤，没有躲避，只是静静任由她动作。
不多时，一个干净利落的公主头便束好了，发丝从头后高处汇拢，再自然垂落于肩后，衬得沈清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江若璃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爱捏。
她站起身，道：“等会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住处。”
吩咐完毕，她让伙计带沈家姐弟下楼，去与母亲做最后的告别。
而她则转身登上商会二楼，前往会见杨承礼。
推门而入的瞬间，她只扫了对方一眼，面板便浮现于眼底——
修为一栏赫然己成“？？？”。
“恭喜杨公子，踏入炼气期。”，江若璃祝贺。
杨承礼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一见面就能识破，旋即失笑道：“江小姐好眼力。”
江若璃并未与他继续寒暄，而是话锋一转，语气忽然变得正式：
“既然公子己踏入炼气，有些事——现在便可以明说了。”
“我可以保证你与杨家的利益，甚至能助你更进一步，但前提是——”
“你，必须立下天道誓言，表明忠心。”
杨承礼脸上的笑意收敛，意识到这是对方家族打算正式将他们收入麾下，也是他该交出投名状的时候了。
他沉默片刻，随即起身，郑重抱拳：
“既然如此，我愿立誓。”
语毕，他缓缓开口，字字沉稳：
“我，杨承礼，今日起愿为江若璃效力。凡所托之事，必尽心尽力；若有二心，甘受天道反噬，神魂俱裂，不得善终。”
誓言落下，天地间仿佛隐隐共鸣。
江若璃点了点头，眼中神色微松。
有了这道誓言，她才可以把一些更重要的事务，交到他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