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的三日破城宣言,如同寒冰枷锁,扣紧了曲阿每一寸空气。虽暂破水锁,但敌主力未损,复仇怒火更炽,城中气氛压抑欲爆。
太守府,临时军议。烛火摇曳,映照着刘基、太史慈、刘晔凝重的脸。陆凌按剑立于阴影中,气息冰冷如渊。
“孙策暴怒,三日必至。”刘晔指尖敲击简陋地图,“周瑜新败,必寻更毒之策。晔以为,当行险,再断其一指!阵斩其核心大将,如程普、黄盖!可挫其锋,或延其攻!”
“黄盖!”刘基眼中凶芒一闪,“此老匹夫性烈,常突前!明日其必登城!子义正面佯攻吸其注意,陆凌率死士潜行侧翼,待其冒进,暴起狙杀!一击即遁!”
“末将领命!”陆凌抱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血仇在胸中翻涌。
“慈,为陆都尉掠阵!”太史慈声如铁石。
翌日,战鼓裂天。孙策金甲耀日,亲立高台督战。攻势如狂潮怒涛,远超以往!投石车再吼,云梯如林搭城!
太史慈据守正面,铁枪化作血色旋风,死战不退!城墙化为巨大绞肉机。
刘基目光如鹰隼,死死锁住左翼。“黄”字旗下,须发戟张的黄盖,挥舞铁鞭,咆哮登城!所向披靡!
时机至!刘基挥手!
陆凌如蛰伏的毒蛟,率十数死士滑下暗门,借尸骸硝烟掩蔽,鬼魅般潜至黄盖云梯之下!
黄盖刚砸飞两名守军,立足城垛,一股冻髓杀机骤然临体!他骇然回眸!
一点银芒,己如九幽毒龙,撕裂空气,带着陆氏满门的血恨,首噬其咽喉!快!狠!绝!
“鼠辈!”黄盖亡魂大冒,铁鞭本能回扫!
铛——! 震耳爆鸣!陆凌这凝聚血仇的一枪,竟被千钧一发格开!巨力却震得黄盖手臂欲裂,气血逆冲,立足不稳,向后倒栽下城!
“保护将军!”亲兵疯扑。
陆凌眼中戾色一闪,枪势不收,毒龙摆尾横扫,两名亲兵喉头飙血!他毫不恋战,抽身急退!
“小贼纳命来!!”一声狂暴怒吼如九天惊雷!金色身影竟从数丈外云梯凌空扑至!古锭刀携劈山断岳之势,狠狠斩向陆凌后背!孙策!他一首盯着!
太快!太猛!刀势封死所有退路!
陆凌汗毛倒竖,死亡阴影笼罩!他厉啸拧身,银枪怒旋,化作光轮硬撼!正是童渊守势绝招——凤凰旋翼!
铛——!!!! 金铁爆鸣如天崩!火星如瀑炸开! 陆凌如遭山撞,鲜血狂喷,身体如断线风筝砸在城壁!银枪被劈出深凹!
孙策亦被震退一步,眼中惊怒交加!此人竟未死?!
“杀!”城头守军疯涌,箭雨泼向孙策。
孙策挥刀格箭,看着被死士拖入暗门的陆凌,又瞥见城下被抢回、昏迷吐血的黄盖(重伤未死),怒火焚尽九重天!
“刘基!!陆氏余孽!!”孙策咆哮如疯魔,刀指城头,“今日之赐,刻骨铭心!城破之日,必屠尽全城!寸草不留!!
城头,刘基脸色铁青。狙虎未成,反遭噬!陆凌重伤,黄盖未死…孙策的屠城毒誓…
当夜,陆凌被紧急救治,内腑重创。太守府书房,灯如豆。刘基看着榻上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的陆凌,沉声道:“孙策狂言,我必不使其成真!陆氏血脉,我刘基护定了!”
陆凌紧闭的眼皮下,一滴浑浊血泪渗出。
突然! “报——!!”传令兵撞门而入,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紧攥染血帛书,声音颤抖欲裂:“主公!庐江…庐江急报!旬月前…城破!陆康太守…战死!孙策军…屠城三日…陆氏…陆氏…近乎满门…皆殁!”
轰! 仿佛惊雷在书房炸开!太史慈虎目圆睁,刘晔手中茶盏坠地粉碎!
榻上,陆凌猛地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人气,唯剩一片赤红如血的疯狂与毁灭!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挣扎欲起,却被刘基死死按住。
刘基缓缓起身,接过那浸透陆氏鲜血的帛书。他脸上无悲无怒,唯有一股冻结九幽的森寒杀意弥漫开来,书房烛火为之摇曳欲灭。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夜空中,孙策大营篝火如燎原恶龙。
“孙…伯…符…” 刘基的声音不高,却似万载寒冰摩擦,每一个字都淬着地狱的毒火,砸在死寂的房中: “你想灭陆氏满门?老子偏要让你孙氏绝种!” “你想踏平曲阿?老子偏要在这城头,碾碎你江东霸业!” “这血海深仇…”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太史慈、刘晔,最后落在陆凌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血瞳上,一字一句,如同宣告: “三日后,用他孙策全军的血…来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