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杜拉的雄虫不会去学校。它们从小就在家庭老师的教导下和兄弟们一起学习。学校是家族里下一任虫母们才有资格去的,它们是世界的核心。
雄虫只是消耗品。它们在年轻力壮时,可以尽情追逐雌虫,不用结婚,靠着飞婚(走婚),也能获得供养。但是年老色衰时,如果没有积累下足够的财富,它们就会饿死。
林子期用眼神示意军雌和谢展鹏赶紧说点学校的事,最好是有趣好玩能吸引到雄虫的。
但是两只雌虫显然没有接收到什么意思。卡洛斯和谢展鹏都是B级雌虫,这样的级别在军队里并不出众。它们为了前程,总是要比别虫更努力些。
卡洛斯更惨,它是贫民窟出身,连谢展鹏都不如。它甚至没有时间去谈恋爱……大学生活回想起来,都是无穷无尽的训练、学习和考试。它得拼尽全力,才能跟那些轻轻松松的虫站在一起。
只能里克来。
它开始说,训练完一天,都要脱力了,可是晚上它们还要躲开军校的巡逻队跑去那个有名的酒吧。
“士官长,您还记得吧?”那个酒吧之所以有名,是因为二楼有专门为雄虫准备的包厢。指挥系的那几位雄虫阁下总是爱去那里小酌几杯。
有时阁下们心情好,会拉开落地窗的帘子,对在舞池里跳舞的雌虫笑,甚至偶尔还会邀请雌虫去包厢。
等那几位阁下毕业后,后面的指挥系雄虫们也继承了前辈们的习惯。
就是那个二楼右侧的包厢,总是拉着猩红色的布帘。有时在酒吧迷离的灯光,烟雾缭绕下,帘子会被缓慢地拉开。
舞池里的雌虫总是忍不住跳得更热烈,它们还会笑得更大声。
矜贵的雄虫阁下穿着雌虫们难得一见的便服,拎着酒瓶,有时只是好奇地看看,有时则在认真挑选喜欢的雌虫,还有的时候单纯就是喝开心了,大方地让吧台不停地开着名贵的酒,请所有在场的虫子们喝。
它们跳了一夜的舞,第二天早上还要负重跑二十公里。
跑不动了,教官就边骂边踢它们的屁股。
雌虫们挂着黑眼圈,身上的酒气没散,一看就知道鬼混了一晚上。
它们被加练了一个小时,围了操场举着枪,一圈一圈地跑。
低年级的军雌们被召集到现场围观处罚,雄虫们在宿舍的阳台上指着它们笑。
被罚的雌虫们太热太累了,不少虫脱了上衣,露出漂亮的肌肉。它们赤裸着上身,迷彩裤扎进作战靴。
雌虫的腰都那么细。
皮肤白的、蜜色还有黑的都有。那么多年轻的身体,澎湃着激情和活力,蒸腾了热气。
雄虫们己经不敢看了。就连雌虫也开始不好意思看。
谢展鹏被老师喊去办公楼跑腿,正好路过操场,它看到那帮作战部的雌虫们又被处罚了。里克冲在最前面。它跑得这样快,双腿明明没有青筋虬结的肌肉,身材修长匀称,单看外表,就像一只高个子的雄虫。
但是雄虫可不会像它这样光着膀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得飞快。
它蓝灰色的头发在烈日下随风飘动,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它看见谢展鹏,就背着枪脱离了队伍,像往常无数次那样朝它飞奔而来。
操场上的虫都在看它。教官拎着橡胶棍骂骂咧咧地从队伍后方赶了上来……
谢展鹏轻咳了一声。
里克马上转变了话题,又问卡洛斯记不记得每个月军校俱乐部开放的舞会?
卡洛斯回忆了一下说:“那个舞会,所有的雄虫和优秀雌虫代表都会参加,学校还会邀请优秀的毕业生回来。”
军校的俱乐部并不大,里面有一面酒柜,几套沙发,几副桌球,一张棋牌桌,还有一个不大的舞台。
雄虫们参加俱乐部得活动只是为了应付学校的硬性要求,主要还是为了那一面酒柜的酒。更难得是,俱乐部提供的雪茄非常棒,是专供军队的军雄长官提供的。而军校的雄虫,哪怕毕业了,也不一定会去军队。
虫族军队的死亡率太高了,珍贵的雄虫,没有达到A级,在学校镀个金就算了,它们这样的程度还没有到为国出力的程度。
军队里活跃着的少量军雄,级别都在A级以上,不少都是S级或者准S级。
“我有幸参加过一次。”卡洛斯说,“我在那里见过北极星少将。”
谢展鹏眼睛亮了一下,第五军团的北极星少将是所有平民出身的军雌的偶像!
卡洛斯停顿了下,斟酌了下语气。雄虫兄弟不认识什么北极星少将,但是它们看到别人都一副大受震撼、又羡又惊讶的样子,于是也认真地跟着往下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里克声音悦耳动听,那个叫卡洛斯的雌虫声音则像大提琴一样低沉缓和。它们觉得在经历过里克这样暴烈的雌虫后,眼前的这只雌虫真的太讨虫喜欢了,它们不介意听它多说说话。
卡洛斯笑着说:“那个时候我都大西了,老师把我推荐去了第一军,我己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报到了。之前的俱乐部活动,我都没有时间参加,这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次了,所以我整理了下着装过去了。”
卡洛斯记得推开俱乐部的大门,里面的烟雾立刻扑面而来。
上好的雪茄浓烈的烟草味和甜味飘散过来。留声机在放着歌。这个古董放出的所有歌曲都会带着奇特的音质,好像是从另一个星系传送过来的。
有些失真,某些音调那里转角特别奇怪,还有种老旧湿苔藓的味道。
军校除了军歌,永远只会播放一首老歌。
这首歌因为播放器的原因,有些让人难辨音调,卡洛斯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才认出来这是首什么歌。
里克和谢展鹏早就从新闻上看到过北极星少将的样子,但是它们从没有在现实中见过这位传奇的少将。而且从时间上来说,当时那位少将还没有晋升,应该是大校。
卡洛斯点点头继续说:“当时少将穿着军礼服站在窗口,肩章是大校。除了领口的蔷薇军团徽章,它的各种勋章都佩戴在胸口。”
“各式勋章。”卡洛斯强调说。
多明尼克也有众多华丽的勋章。但是它太美了,虫子们很难把目光从它的脸上移开。而且比起它的大贵族身份,它在军中的成绩确实没有那么亮眼。
毕竟德克里斯家族在主星的世家中排名第7,而军中像它这样的准S级别少将却有8位,还有2位是S级。再往上,军团长级别的,甚至有要晋升王虫级别的。
江北辰是从平民一步步爬上去的。S级别。它还这么年轻,大家都说,很可能几十年后,它有机会迎来二次分化,成功晋升王虫级别。
它容貌坚毅,单从长相来说,它和千千万万只军雌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当它看向你的时候,让虫感觉像是被一把尖刀迎面劈来。
卡洛斯心有余悸地说,它那时还年轻,也没有上过战场,没遇到过S级别的虫子。那明明只是随意一瞥,自己却以为要被攻击,忍不住要发出哀鸣。
现场的雄虫都在抽烟喝酒,它们看着是在闲聊,其实都在盯着江北辰。
“少将当然知道它们在想什么。但是它完全不在意。”卡洛斯骄傲地说,“少将只是回主星参加晋升授职,它在俱乐部的窗户那站了十分钟,给足了学校面子,然后就走了。”
“走之前它还对我笑了笑。”军雌笑眯眯地说,“它说期待在军中见到我。我们战场见。”
两只雄虫依靠着窗台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大学就是训练还有和朋友们去喝酒的地方吗?”瑞希尔问,“联邦的雄虫也去军校吗?”
“我们在学校一起训练,挑选将来可以在战场上把性命交给它的伙伴。”卡洛斯笑着说,“就算毕业了,雄虫不想去战场,也可以担任文职,或者回家,以联邦的繁衍任务为优先。”毕竟很多家世一般的雄虫报名军校,就是为了挑选未来的雌君、雌侍。
没有雌虫的供养,就靠联邦每个月那么点补贴,雄虫们怎么活得下去呢?
卡洛斯看了眼病床上的里克,微笑地对雄虫兄弟说:“两位阁下是A级吧?军队很少有这么高阶的雄虫。”它没有提到A级及以下雄虫不被允许上战场的事。
反正雄虫不需要养家,有没有军功也所谓。
林子期开始巴拉巴拉,主要意思就是再过几天学校就要开学。
B级雌虫是强制兵役。它们考上军校,在大三结束时资料就会被主脑把它们的资料分配给各大军团。
除非死亡,主脑不允许任何雌虫缺席。
阿卡杜拉的雄虫们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也去上个学呢?
专供雄虫的综合大学学业轻松极了,号称联邦纨绔雄虫的聚集地,包管这两兄弟上了学就被带坏,然后天天醉生梦死,不会再去在意一个硬脾气的里克。
漂亮的想上位的亚雌,全星系数都数不过来呢。
万一他们头铁想去军校。
呵呵。绝对把它们屎都练出来。
等它们不注意,这对雌雌小情侣早就跑去ZX-317星了。
军雌以战死为荣。它们的翅膀这么结实强大,注定是要飞得更高更远的。
而且。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这样鹏鹏就会留在自己身边。
我会对它好。
林子期看了眼雌虫心想。它会一首在我身边,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