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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蜷缩在出租屋的折叠椅上，她将玉牌握在掌心。凉意顺着指缝渗透进血脉。
自从昨晚那句“第六关”的低语之后，它的温度比往常低了三分。
她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眼皮越来越沉重。正要合眼时，掌心突然一阵发烫。
玉牌迸发出刺目的白光，就像被投入沸水中的冰棱。
林婉清惊得松开手，玉牌却悬浮在半空中，光晕如活物般钻进她的眉心。
黑暗中浮现出模糊的影像。
在雕花红木办公桌后面，李瑞康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西装裤膝盖处蹭上了灰尘。
韩俊昇倚靠在门框上，眼镜片泛着冷光，嘴角抿成一条线。而她自己站在中间，右手还保持着推搡的姿势，指节发白。
“啪嗒！”玉牌坠回到桌面上，震得玻璃杯里的凉白开荡起涟漪。
林婉清猛地站起身来，椅背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画面虽然只持续了三秒，却比母亲病历上的字还要清晰。
李瑞康的表情不是愤怒，而是惊恐。而韩俊昇的目光里没有疑问，只有审视。
“预知未来？”她喃喃自语的伸手摸向锁骨下方。那里的压痕比往日更红。
“所以第六关是这个？！”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小王发来了新消息。
“姐，我按照你说的在路由器里装了微型摄像头。今晚十点能到你家调试。”
她忽然想起预知画面里，李瑞康的西装。那是他参加董事会才穿的手工定制款。而明天下午正好有季度评审会。
“他要动手了。”
林婉清抓起茶几上的笔记本。笔尖在“李瑞康”三个字上戳出洞，“提前布局。”
十点整，小王抱着工具箱推门进来时。林婉清正蹲在玄关处贴黄色符纸。
符纸边缘泛着淡金，是她照着玉牌里的《隐形诀》画了七遍才成功的。
“姐，这又是啥新研究？”小王凑近看，鼻尖差点碰到符纸。
“上次你让我买的朱砂，我还以为你要画水彩。”
“隐身符。”林婉清首起腰，指节咔咔作响。“贴在门窗西角，能屏蔽电子设备探测。”
她接过小王递来的摄像头，金属外壳只有指甲盖大小。
“今晚十二点，李瑞康的人会来装窃听器。”
小王的瞳孔猛地缩紧：“你怎么知道？”
“猜的。”林婉清没接话，把摄像头粘在空调出风口。“你在客厅守着，我去卧室。”
她摸了摸枕头下的玉牌，心跳声突然变得很响。
凌晨一点零三分，窗台上的绿萝叶突然颤动。林婉清屏住呼吸，隐身符的金光在眼角余光里忽明忽暗。
门把转动的声音轻得像蚊虫，接着是两道压低的男声：“那丫头睡了？”
“监控显示她十点就关了灯。”另一个声音带着鼻音。“李副总说重点找玉牌，找到首接拍照片。”
林婉清攥紧床头的防狼警报器，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月光透过脏玻璃照进来，照见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其中一个正踮起脚，伸手抓向她挂在衣柜上的帆布包。
她数到第三声心跳，猛地按下警报器。尖锐的蜂鸣声里，两个男人吓得跳起来，撞翻了茶几上的马克杯。
“谁？！”鼻音男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刀尖抖得像风中的芦苇。
林婉清扯掉隐身符，从卧室走出来。她开了顶灯，两个男人的脸白得像纸。
“报警还是找李瑞康保你们？”她弯腰捡起被翻乱的笔记本，封皮上“星火计划漏洞”几个字刺得人眼疼。
“现在滚，我当没看见。”
鼻音男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两人连滚带爬冲出门时，小王举着手机从厨房闪出来。屏幕上的录像还在继续：“姐，刚才的都录下来了。”
林婉清装作毫不在意的把符纸一张张揭下来。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
她想起预知画面里李瑞康的惊恐，突然明白。那些人不是来偷玉牌的，而是来栽赃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技术部的玻璃门被敲响时，林婉清正对着电脑核对数据。
韩俊昇站在门外，白衬衫袖口规规矩矩扣着，手里捧着两杯奶茶：“能聊聊吗？”
他们去了公司顶楼的消防通道。
风掀起林婉清的刘海，她盯着韩俊昇喉结滚动的样子。想起预知画面里他的审视目光。
“其实我也不是普通人。”韩俊昇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声撕碎。
“我父亲是玄门长老，三年前被人下了封魂咒。”他从口袋里摸出半块玉佩，和林婉清的玉牌有几分相似。
“我接近你，是为了确认，你是否继承了玄天宗的传承。”
林婉清的奶茶杯在掌心捏变形，珍珠顺着裂缝往外淌。
“封魂咒？”她想起玉牌里提到的“千年劫”，“谁下的？”
“不知道。”韩俊昇低头盯着脚尖，“我的记忆被屏蔽了，只能记起父亲临终前说‘找玉牌’。”
他突然抬头，目光像淬了火的剑。“昨晚有人潜入你家，是李瑞康的人？”
林婉清摸出手机，调出小王拍的录像。视频里，鼻音男的脸被拍得清清楚楚。
“他要在评审会上搞我。”她说，喉咙发紧，“但我有后手。”
下午两点，项目评审会准时开始。
李瑞康走进会议室时，金丝眼镜反着冷光，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
“关于林婉清非法监听高层谈话的证据，我这里有三段录音。”他点开投影仪。
“第一段是她和小王密谋伪造漏洞报告······”
“等一下。”林婉清站起来，把U盘插进电脑。
“我这里也有几段录音，关于李副总指使手下潜入员工住所的。”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视频里，两个男人翻找她私人物品的画面清晰得能看见鼻毛。李瑞康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这是伪造的！”
“那这段呢，也是伪造的吗？”林婉清又点开一个文件，是李瑞康和赵志强的对话。
“赵总监，星火计划的预算拨到你账户后，记得给张主管分三成。”
赵志强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
董事会主席扶了扶眼镜：“李副总，解释一下？”
李瑞康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张了张嘴，只发出嘶哑的“我”字。
散会时，人力资源总监追上林婉清：“董事会决定，由你担任星火计划实际负责人，独立预算权下周到位。”
林婉清站在落地窗前，看李瑞康一脸不甘的匆忙走出大楼。
阳光照在她锁骨处，玉牌的压痕泛着淡粉，像朵将开未开的花。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李瑞康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深夜，林婉清蜷缩在窄床上，玉牌在枕头边发出幽蓝光芒。
睡意来袭时，她梦见自己站在一座青瓦白墙的道观前。朱红大门上挂着“玄天宗”的牌匾。
门内站着个穿月白道袍的女子，眉眼和她有七分相似。正朝她伸出手，声音像春风拂过古松：“婉清，该回家了。”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李瑞康的消息：“明晚八点，项目庆功宴，务必到场。”
林婉清盯着屏幕上的字，突然想起预知画面里李瑞康的惊恐——那或许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